个愚孝的傀儡。他每每在头疼欲裂的时候,躺在漫漫长夜里,希望举世都同他一起跌堕地狱。
可他终究是做不到,他终是长成了父亲希望的模样。
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上,天子不容置疑道:“谌儿,明日一早,你便替朕去天章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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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罢了朝会,这天章阁就仿佛一个小朝堂。
已经近了年关,这一年天灾人祸不断,各部预算严重超支,几位阁臣带着六部官员争论不休。但此时大军还在西北,又是个严冬,各部一边推诿今年的赤字,一边还要挤出粮饷给边军。
荣谌被他们吵了几日,不仅头疼快犯了,只觉得耳朵都要磨出茧来。
从前父亲在时他们倒不至于这般放肆。荣谌并不加入,也不偏帮。只是学着父亲从前的手段,三方制衡,先堵上三位阁老的嘴。
每日出了阁,荣谌还要去福宁宫请安,复述今日阁中所议之事。虽他知道一直有内侍在旁记录,不间断地送至福宁宫,但天子依旧要他以自己的见解复述一遍。
这日出了天章阁,许阁老慢走几步,仗着自己太子太师的身份,不管今日吃瘪,特地夸了太子几句。
随着宫外名医一个个铩羽而归,荣谌开始忍不住暗暗心惊。
如今天子更清瘦了,虽不再呕血,但唇色也渐无了。荣谌想着他之前的话,甚至开始害怕他熬不过这个年关。
“父亲,不若试试番医?”荣谌终是忧虑道,“各国番医总有人能知道此症缘由的。”
天子倚在榻上,他如太后一般喜欢暖阁明亮的窗,一眼可以望见庭院。
窗外的雪光迎着天子苍白的脸,他只摆手道:“谌儿,朕近来总是做些奇怪的噩梦。”
荣谌垂首道:“父亲可让那道人解梦?”
天子有些恍然出神,只道:“并不必解梦,不过是朕徘徊于毓园,心中思念你们母子……”
荣谌觉得心头猛跳,他勉强道:“儿臣就在父亲身边。”
天子叹道:“是啊,明明近来每日都见着你,可是梦中却觉得思念与悔恨。我常想,是不是你母亲在怪我对你有所疏失……”
荣谌依旧垂首道:“父亲不必多想,只是个梦罢了。如今儿臣监国,实在疲累不堪,还盼着父亲康健后给儿臣放个假呢。”
“哼,知道朕这些年的辛苦了吧,”天子笑骂了道,“你倒是只想躲懒!”
荣谌陪天子又说了会儿话,见他精神渐短,便起身告退。
谷廷仁将太子送出殿门,伺候了这些日子,谷公公心中已然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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