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干什么呀。”丁伊丽立马说,“你一个人住,那屋子里冷火秋烟的,回去只能吃冷饭,你一个男伢,一个人能做什么饭啊,还是留在我们这吃吧。”
“小槐啊,你现在是住在嫣以前的屋子里么。”易军试探性问,“那屋子还能住人吗。”
少年已经站起身了,垂着眼睫,“能的。”
他话少,事情办完后就要走。正巧易康提着酒,喜气洋洋进门来,忙拦住他,丁伊丽和易军赶紧把门关了,非叫他留下。
“小槐啊,有个喜事,叔叔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说。”饭桌上,易军搓了搓手。
江槐停了筷子,安静看向他。
“就是关于你爸……江先生。”易军忙改口。
易康和丁伊丽都停下了筷子,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少年。
前几天,江家来人,接他们专门去了江宅。客客气气询问了一下有关江槐这么多年的情况,还给了他们一笔不菲的所谓‘抚养费’,其实说起来。江槐并没有用过他们什么钱,不过因为于嫣去世时,他年龄实在太小,不能一人居住。
于嫣那边的远方亲戚互相推诿,易军留他回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来,江槐上中学后,就开始一直住宿了。
江槐已经放下了筷子,轻声说,“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他站起身,除去面色有些苍白外,神情平静,看着一切如常。
三人面面相觑,易康说,“这是好事啊……”少年一双漆黑清湛的眸子沉沉看向他,刺骨的冰冷。
易康那句话陡然而止,被卡在了喉咙里。
他第一次在那个冷淡寡言的江槐身上感觉到这种可怕的压迫感。
他独自回了那个空荡荡的家。
他从小到大没有过生日。
以前每年,这个日子对于于嫣而言,是一年里最刻骨铭心的痛苦日子。
“你毁了我一辈子。”于嫣曾说。
她不让他叫她妈妈。
小时候,江槐轻声问她,“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会好了。”
于嫣说,“你必须活着。”
后来,她死了,他还活着,不人不鬼地长大了。
窗外小雨还在下着,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
这一天,对他而言,也是很普通的一天,日程表排得很满,少年咳嗽了一声,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他完全没有食欲,眉眼满是冰冷与倦怠。
他不是江家的人,也不需要这个姓氏。这个姓,只是当年于嫣给他留下的诅咒,叫他一辈子记得自己肮脏的血统,记得自己应该是被人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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