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案头凉了的茶撤回托盘里,重新换上杯子续水。这些伺候人的规矩尚仪局里都练得滚瓜烂熟了,这会儿用起来倒也不费劲。
皇帝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双陌生的手,指尖纤细灵动,衬着红釉描金龙的瓷器,有种清晰而惊人的美丽。指甲盖儿饱满圆润,在灯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可惜了手机指上有块血瘀,在月牙痕的位置向上蔓延,占据了甲面的大半。
“手指头是怎么回事?”他问,“今天弄伤的?”
素以怔了怔,没想到皇帝还会和她说话,忙答道,“回万岁爷的话,不是今天。是头天到公爷家治丧,入了夜着急要搬凳做法事,底下人像无头苍蝇似的,混乱里砸了我的手。”
她声气淡淡的,很不以为然。十指连心,疼过的人都知道。宫里的妃嫔磕着一点儿都要到他跟前来诉苦,同样的女人,她倒是耐摔打得很。
“罚那些人了吗?”她是府外的,到人家府上指使人,那些刁奴自然不服气,或者是有意给她下马威也不一定。
素以抿嘴笑了笑,“怎么罚呢?人家也不是存心的。再说我是大内派过去的,为这么点事儿就张牙舞爪,人家背后说小家儿气,连带着宫里也折脸面。”
这话说出来不知是不是成心,总让人隐隐感觉有股反讽的味道。皇帝不言声,抬起眼睛看她,她是打算用她的穷大方来衬托他的斤斤计较么?
被皇帝的龙眼打量可不是好玩的,素以心头一跳,立马又慌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①他坦:榻榻,宫人集体宿舍。
☆、第19章
“万岁爷,奴才说错话了?”她惶惶的瞪着一双大眼睛,满脸惊惧的看着他。宫人犯了错有专门的流程,跪下、磕头、求饶。素以正打算这么干,皇帝却淡淡的调开了视线。这就算赦免了吧!她心里跳得嗵嗵的,这会儿一看有缓,才松口气。存着小心的捧着福禄寿托碟递过去,轻声道,“万岁爷歇会儿,喝口茶。”
他接过来托在手里,盖子刮了刮茶叶,抿上一口问,“外头雾气重吗?”
“重。”她说,“走在里头像躺在棉花包里似的。”
做皇帝心怀天下,变了点儿天就要担心漕运的事。秋收后的粮食要往京畿粮仓运输,雾里船队没法子行进,万一再连着下雨,那千万石的粮食就要霉了。
“你说明天能不能出太阳?”他的手指在黄绫桌面上笃笃点着,“昨儿临入夜就有点阴,怕早上要发作。”
素以往外看看,“这个说不好,天要下雨,挡也挡不住。”
皇帝沉寂下来,靠着椅圈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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