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以道,“就是给公府里小姑奶奶说亲的事儿,上回老公爷的外宅不是找上门来了嘛,姨奶奶带了个大姑娘。大姑娘十六七了,还没找婆家。主子娘娘和小公爷商量给妹子定亲,说秋狝的时候要讨万岁爷的恩典。”
皇帝点点头,做媒他太在行了,下面那些宗室到了年纪,家里老辈儿就上折子请旨,那些贝子贝勒的的嫡福晋都是他给指的婚。只要那姑娘长得不磕碜,正经寻门亲也不难。虽说出身不高,好歹和皇后一个姓儿,不说宗亲,配个三品上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踱到书案前翻翻通本,一头又问,“小公爷呢?他怎么说?”
小公爷怎么说?秋狝请婚的建议就是小公爷提的;皇帝一下子把她问住了,素以计较再三才道,“小公爷的意思是姑娘大了,女大当嫁。二姑娘配了人,他的心事就了了,往后只剩好好奉养姨奶奶这一宗了。”
好好奉养姨奶奶不见得不靠谱,恩佑这点容人的雅量还是有的。至于女大当嫁……皇帝沉吟,回过头来问她,“你二十了?”
冷不丁叫男人问起年纪,素以虽然样样不上心,却也有点女孩家的羞怯,红着脸道是,“奴才上月满二十了。”
年纪大点的好,看得开,不会死钻牛角尖,待人待己都有一分宽厚。皇帝复又低下头,摊开的泥金笺上不知什么时候溅了一点朱砂,他拿手拭了拭,印记渗进了纹理里,擦不掉了。他蹙起眉,隔了半晌突然叫荣寿,“朕记得随凤和稻香是时候放出去了。”
那两个丫头是为数不多的御前伺候,一个司衾一个司帐,都是万岁爷近前的老人儿。荣寿是聪明人,皇帝恁么一说心里立马有了七八分成算。明明原该是腊月交正月里的,这会子也改了时候。他睃了素以一眼,又躬下腰回话,“主子好记性,上回翻了档,初六就是正日子。”
旁的话不必细说,横竖这丫头命好。御前人员有定数,出去一个进来一个,不多也不能少。随凤和稻香的职务空出来,就得有人往上填缺。万岁爷动了心思要调到跟前来,不用说得多明白,一星半点的暗示就足够叫底下人琢磨的了。
素以上回从长满寿嘴里听说过御前要换人,压根没放在心上。现在皇帝提起,她照旧不会往那上头想。身边奴才用久了总有一份不舍,她全以为皇帝是有人情味念旧。要说那高高在上的人儿是在盘算她,以她的性格绝不能生出这样自作多情的想法。这大概就是常说的知趣,人要撂高儿打远儿是不错,可出了格就没意思了。所以即便心里有那么点小小的念想也给压制下去了,她明年就该拍屁股走人了,这时候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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