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又道:“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太太若觉不好,该问老太太去,实在问不着我。”言罢,眼见柳氏午饭将毕,便道:“太太且慢用着,我前头还有些事,这里就叫长春她们服侍罢。”一语未休,也不待柳氏发话,微微欠身作福,径自出门去了。
柳氏气不可遏,待要叫她回来训斥,又思忖她未必肯回来,只在屋里坐着生气。
长春见状,便带着忍冬上来,收拾了碗盘下去。
柳氏坐在炕上,心里盘算了一回,忖道:如今我一人孤掌难鸣,这一家子大小都是那贱人手里收拾出来的,也没个可商议之人。不如还是问问妹妹的好。当下主意已定,便向长春道:“这里丢着,交予忍冬收拾,你到门上将素日听传跑腿的小厮叫一个进来。”长春听说,不知这太太又要生出什么故事,先不动身,问道:“太太要做什么?”柳氏道:“往你姨太太家里送个口信。”长春便道:“我劝太太还是省省罢,何苦去淘这个闲气。老太太既吩咐了只请族中亲戚,太太又何必硬往上撞?倒惹得一家子都不痛快,只叫二房的看笑话。”柳氏将眼睛一瞪,斥道:“小蹄子,我如今是连你也使唤不动了不成?!叫你去你就去,丫头奴才,哪里有这许多话好说!”长春见她耍起泼来,只好依言走去,喊了个小厮进来。
柳氏将那小厮叫到跟前,交代了几句话,又给了他几文钱,便打发他去。长春跟脚就要出去,柳氏一眼望见,就知是要送信的情儿,就开口喊住,说道:“你往哪儿去?今儿就在这屋里,哪里也不许你去,我有事要使着你哩!”又把忍冬叫到跟前,照样发落一遍。长春无奈,只好罢了。
那小厮不过十二三岁,不知世事,得了太太吩咐,将赏钱掖在腰里就出门而去,一路寻寻访访走至章家门上。
这章家因着家道艰难,进京之后,借柳氏之力,于臭水胡同赁了一所小院。这院子左间住着个皮匠,右舍是个卖鱼的,整日污水横流,腥臭冲天。若非如此,那章家却再无力量租赁宅院。
这小厮才走至巷口,就觉一股恶臭冲面而来,掩着鼻子走到章家门首。
其时,章家用着的一个老妈子正在门槛上坐着剥豆子,眼见人来,便问道:“哥儿找谁?”那小厮捂着鼻子,囔声囔气道:“我是陆家太太使来的,寻姨太太说句话。”那老妈子一听是陆家使来的,连忙向里召唤了一声。
只见章姨妈穿着家常旧衣,自里面迎出来,笑道:“你们太太使你来,想必是有话说了。”说着,就要引他到堂上去。这小厮是在陆家宅子里待惯了的,眼见这章家门首遍地泥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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