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里,他打量一下四周,道:“你也太简朴了,朕怎么说你呢?年纪轻轻的,太素净了也不好。”我道:“是。臣妾平时在家里也是这样的,父亲在世时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臣妾为使自己不蹈入奢侈境地,常常提点着自己,所以倒让皇上见笑了。”他携我坐下,道:“忠国公老成谋国,令堂又家风甚严,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后宫之福,天下之福,只是朕看了心酸。朕前日去李常在的屋子,也比你这儿的东西多好多呢,这宫里势利无比,你这么节俭,不免让人看轻了你。”我淡淡地道:“谁人背后不说人呢?臣妾心中无愧,由得他们去说好了,何况,臣妾家虽是国公,但也确是无甚家底,既有一半是事实,那也没什么可埋怨羞愧的。只要皇上心里不看轻我就行了。”他又叹气又笑:“朕说不过你。但也不能叫人说你,刘全。”刘全应声而进,皇上道:“你明儿记着,到朕住的那儿去看看有什么适合放在屋里的,叫人拿过来,把这里好好布置一下,朕那儿没有的,让人去内库拿。也不必太奢华,雅致清新就好。”“是。”刘全答应,提醒:“老奴请示皇上:凡皇上宫里的物什都有记档,如若移动,就需改档了,皇上要不要……”永璘想了一下,道:“也用不了多久,贞嫔就要搬了,告诉他们不用改档,写借用便是。”“是。”刘全答:“老奴这就去吩咐。”看了我一眼,含着笑意。低头退了出去。我道:“皇上累了,臣妾为皇上捏捏肩可好?”“唔——”他应了一声。我为他除去冠子,轻轻给他捏肩。他大约真的累得很了,不一会儿已微有鼾声。我轻轻叫进人来,为他慢慢除去衣裳鞋袜,扶他躺下,他也任由摆布。我出去吩咐了上夜的人小心侍候,这才进屋除去衣服钗环在他身边轻轻睡下。看他睡得香甜,也不去惊动他,只蜷在他身边,眼耳口鼻中全是他的气息,心里喜乐,也就朦朦胧胧睡着了。
我睡觉一向警醒,他一动身我便醒了,微微睁眼瞧着他轻轻起身,似要走,便问:“皇上要上朝了吗?”他停下步子,我起身,叫人进来点上灯,他笑:“是朕不好,惊动你了。”叫人进来更衣,我挽上头发,随意簪住,上前为他更衣,他抬手命别人退下,我给他一一穿上衣服,他道:“朕竟睡着了,负了你。”我脸红过耳,啐道:“皇上说这话也不怕人笑话。”他哈哈大笑,浑不在意,道:“你这儿虽简,却太适意了,朕竟松快得连正事也忘了。”我用力捏他一把,示意外头有许多宫人,他道:“怕什么?谁敢多嘴,朕拉了他的舌头!”“皇上!”我又羞又气,他怎么竟一点儿也不知害躁呢?他捏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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