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武气地继续骂道:“忘恩负义的势利货,不得好下场的母猪货……”
郑大芬忿忿地回到监室,几个女人正在疯打,哈哈的笑声从屋子里传出来。其中有两个女人正在相互撕扯,准备将枕头塞进对方的肚子。郑大芬的心里有如火上浇了油一般的难受。她高声吼了两声。疯打的女人并不理她,有两个女人已经骑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她们成功地将枕头塞进了别人的肚子。她们很快把装着枕头的女人从铺上提起来,让她站在地上。
廖芳娇说:“快生孩子的女人奶大,我们再给她塞点东西,把她武装起来,推出去让众人瞧瞧。”
别的女人就拿来枕头巾,从大肚子女人的脖子上塞进去。屋子里充满了快乐而淫荡的笑声。隔壁监室的人听见笑声,跑出来看热闹,大肚子女人已经被推到过道上,逗得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大家都觉得不够尽兴,就拿来口红往大肚子女人脸上胡乱一阵抹。
这是个快乐的夜晚。但只有郑大芬没有被这种简单直接的快乐感染,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她第一次失眠了。她从别人的酣睡中走出监室。来到操场的坝子里,她听见远处稻田里的蛙声幽暗而遥远,那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郑大芬居然就有很想放声哭的冲动。她想如果在这个黑暗里,自己突然地放声痛哭,所有的人全部被惊醒是会一种什么样的情形?想到这里她的心脏突突地猛跳了几下。
郑大芬走到花池边的水泥台子上坐下,夜来香的花味充盈在周围。这种带着夜露的芳香使郑大芬感到了绝望,那是一种对未来生活毫无把握的一种空虚的绝望。她觉得监狱的夜晚漫长得没有尽头,内心便一片漆黑。
而实际上郑大芬也十分清楚,使她如此悲观痛苦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何清芳对自己冷淡。何清芳的冷淡只是刺激了她的某根神经,使她敏感而有点多愁善感,这种敏感的实质是自己不能再如此无聊地生活下去。
她知道自己凭劳动是干不过那些真正靠老老实实改造的人的,凭关系自己又是个农民,毫无关系可言。当初,巴结何清芳也有点想沾点她关系的光,看来根本不可能。但她也根本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在这里靠劳动获得减刑或释放。让她过日晒雨淋的生活是不可能的。因此,她想难道自己就该受苦吗?王桃花走了,何清芳不用参加劳动,反而成为千人之上的寄生虫,叶青凭着能说会唱也享劳改清福,难道自己就蠢到把手脚绑起来等死的地步?不,那不是郑大芬。郑大芬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不甘心平淡的生活,就是要证明自己比别人聪明,而事实似乎也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