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扑来,急得高升团团转,但他伺候太子日子久了,自然知道太子面色愈淡,怒气愈盛。一般这种时候,除了坤仪郡主,谁敢多说一句。
想到坤仪郡主,高升作为奴才都觉得寒心,更不要说太子了。两人从六岁相伴一路走来,郡主总是亲亲热热,从多大点起就要做太子妃,说得太子也上了心,一心一意只当她是自己的太子妃。怎么一转眼说不想就不想了,就是再冷心冷肺的人都得被晃着,更不要说跟郡主可以算是青梅竹马、朝夕相处的太子爷。
又一阵风雨扑来,太子闭了闭眼,任由一滴雨水顺着睫毛低落,顺着脸庞滑落。他再睁眼,眸中净是森森寒意,冷声道:“起驾,回宫。”
至此,一行人才再次启程。
谢嘉仪到府,陈嬷嬷就带着人抱着巾帕热水姜汤拥了上来,压着郡主热热喝了一碗姜汤,又速速令她洗了个热水澡,捧上热汤盯着郡主又喝了,陈嬷嬷才勉强放下些心。
看着屋外电闪雷鸣,让人把郡主府到处都点起烛火,一片灯火辉煌,如同白日一样。郡主歇息的内寝,更是一溜灯烛,一点暗处都不留。
有下头新来的丫头看着内寝亮堂的样子忍不住问采星:“采星姐姐,这样亮,郡主怎么歇得好?”采星忙着手里的活,一边道:“雷雨天,必得这么亮,以后你就知道了。”小丫头也是怕雷雨的,但却也弄不懂郡主何以怕到这个地步。
陈嬷嬷平时是不陪夜的,她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也熬不住。但是这样日子,她却还是在里面陪着她的小郡主。
看着坐在一片堂皇灯光中的郡主呆呆的样子,陈嬷嬷就心里酸痛。想到那日的肃城,想到当时她跟着人走进一片死寂的城池,看到自家小主子走出来的样子,即使时隔十多年,她的一颗心还是痛成一团。
“嬷嬷,我想家了。”谢嘉仪抱着膝盖,呆呆说道。
陈嬷嬷眼睛一热,泪就下来了。
郡主,是早就没有家了的。那年她才五岁,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本以为东宫就是以后的归处,现在看来郡主是真的打定主意绝不会做这太子妃了。初初听到合欢之事,陈嬷嬷真是又痛又怕,这段日子悄悄请了多少民间神医,她终于死心:郡主体寒,孕育子嗣不易。虽然没人能摸出郡主体内合欢,但不少神医都能看出郡主身体必有端倪。
陈嬷嬷生嚼了德妃的心都有。但是,郡主说得对,她们什么都不能做。德妃是毒蛇,贤妃更是狼子野心的笑面虎,两人不过是竹叶青和矛头蝮的区别,哪个得势,郡主都是她们的眼中刺。至少太子还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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