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翡的笑意再次扩大,似乎在高兴能和舒瑶这般相像,又似乎在悲哀些什么。
舒瑶沉默,她不清楚司翡到底要告诉她些什么,但她依稀明白他要说的,绝对不会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事和她有关,和他的恨意有关,和他如今一切所为的动机有关。
“我母亲她在虞京时就怀着我了,她到西梁第四个月就生下了我,”司翡说起建宁公主的时候,语气也无太多变化,依旧淡漠冰冷。
但他话里的内容,却让人心惊,包括舒瑶在内,所有人都未探寻过司翡的生父到底是谁,但下意识里都会觉得是个西梁人。
然而却不是,建宁公主在大虞时怀着他了,他的生父是大虞人……
“是……是我父亲?”
舒瑶也一直没明白当初司翡为什么一定要带走她,一定要想方设法逼周允钰带她追上他到这江南来,如果……如果,他们是同父异母,或许是可以解释了……
解释为什么他们如此相像,解释为什么他到这个时候,还要来找她,还要和她说这么多。
他要在这东南彻底做一个了断,这里也必须有她。
司翡没有回答舒瑶这个疑问,却也没有否认,他继续往下说,“她本来可以过得好些,毕竟是大虞的公主,但因为怀了我,又傻兮兮想护我长大……”司翡的话停顿了一下,又才继续往下说,“我大概三个月左右的时候,就被从梁宫里赶出来了
不清不白。我们住在贫民区的帐篷里,帐篷的门是一块裂了一半的蓝布,任何人都可以闯入帐篷,随时都可以拉着她亵玩一番,玩高兴了才会留下些口粮。”
司翡记事很早,几乎从会叫人开始,他就开始记事,因为他要记住所有欺辱过她的人,所有人!
“这就是她的日子,一直到我五岁那年冬天……”
他懂事得极早,三岁左右就开始经常外出去找吃的,那时候的他单纯地以为只要他找到吃的,就可以让他母亲摆脱那种生活。
那一日,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块被啃了一半丢弃的发霉馍饼,为了躲避不必要的觊觎,他忍耐到天黑才回去,但迎头就是五个男人神色略有些惊慌扫兴地从帐篷里走出来。
他们并没有在意他,而向来敏锐的他,隐隐已发觉不对,却也来不及了。
帐篷里脏乱依旧,却再没有那个永远都会对他温柔笑着的女人了。
衣服被撕成碎片,身体上青青紫紫,血迹和污液。他摇着她,残余的体温极速地消失,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她肢体横陈,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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