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将云初让到一架水墨花卉四季屏风后面,请她在八角桌旁坐下。
“请云娘子在此稍候,在下去倒茶,马上就回来。”
云初忙叫住他,说道:“李郎中不用客气,有话请直说吧。”
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李郎中虽然对梅郎中十分客气,可是话里话外都是在给她解围。
否则以她一个年轻弱女子的身份,在兴陵县城又籍籍无名,哪里斗得过梅郎中。
李郎中脚步顿了顿,便在云初的面前侧身坐下。
“馆中病患太多,人手不足,怠慢云娘子了。”李郎中彬彬有礼地道过歉,便说道,“在下听说云娘子治好了一个顺泰堂不肯医治的男孩,心里十分敬佩,想请教一下,云娘子认为这男孩得的是什么病?”
那日云初当众治好了丰儿,这件事很快就在青阳街传开了。
当时李郎中正在和梅郎中等人在客栈吃饭,没有亲眼目睹,回来听说这件事也很是惊讶。
所以今日听说那个云娘子又来了,他看完手头的病患便匆匆赶了出来,正好赶到给云初解围。
在他开口之前,云初便隐约料到了几分,现在听他问的果然是丰儿祖孙两人的病情,心里便有了底。
想来李郎中也早已意识到这波病症很不对劲,可是因为年轻,又被梅郎中训斥,所以不再敢有异议了,当着她的面也不敢直说。
云初想到自己之前的想法,便直接说道:“我认为丰儿祖孙俩得的都是时疫。”
李郎中闻言大惊,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抬起头看向云初。
面前的女子戴着宽大的帷帽,看不到清晰的面容,她的声音悦耳柔和,语气却十分沉稳。
他这几日和其他郎中探过口风,有的人像梅郎中那样不屑一顾,有的人面色凝重却不肯多说。
唯一一个和他一样认定这是时疫的,却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云娘子。
李郎中下意识地看了看屏风外,压低了声音。
“云娘子可有证据?”
“我听丰儿奶奶说过,她儿子儿媳在洪水中丧生,尸首停放在城外义庄,她去城外给儿子儿媳收尸之后,回来不久孩子就病倒了。”云初向他讲述了丰儿奶奶的经历,说道,“我给他们祖孙二人检查,皆是身热脉沉,舌苔厚而不滑,粗如积粉,面色松缓晦暗,乃是疫气从内蒸达而外所致。”
她停顿了片刻,看向李郎中,继续说道:“这两日我在青阳街看过了一些病人,症状有轻有重,有凶有缓,脉象和症状却都差不多,众人病一般者,乃天行时疫也,李郎中熟读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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