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盔甲都被鲜血浸透,骑着的飒露紫也如在血池地狱里走了一遭。人脸上脏污不堪,一双眼睛犹带锐利杀意。
他瞧见我,竟笑了笑,勉强伸手抹了一把脸,接着,翻身下马,撇开搀扶走到我跟前施礼道,“官家恕罪,还是给那兀术逃脱了……”
说完,人一个不稳。
我扶着他,声嘶力竭唤军医赶紧整治,岳云努力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瞧他嘴唇干得脱皮,又惊又心痛之下眼泪都快出来了…………
岳云舔舔唇,对我微笑了笑,一字字吃力道,官家,我无事,只是有些乏力,睡一夜便好……官家莫大惊小怪。
我半搀扶半搂抱地将他安置到皇帝住的中军营帐内,解下水囊急急往他唇边凑,岳云立时咕咚咕咚大口猛灌,喝得喉结上下哽动,咂咂吞咽不及,清水都顺着他嘴角流下来。
我怕他呛到,忙轻轻揽着他的肩道,“云儿,慢些……”一边赶紧用袖子给他略微擦拭,瞧着浑身污血黑灰,必定黏糊糊不舒服。
岳云喝饱了水,迷糊瞧了瞧我,见我焦虑,便轻轻捏了捏我的指尖安抚。
我道,“云儿,朕给你卸甲。”
说罢便伸手往他腋下解开系带,再至腰间,臂膀,将血迹斑斑的铁锻甲给一一小心翼翼地褪下。
我的手已经血迹斑斑,但眼前所见,更加触目惊心让人倒抽一口冷气:岳云的两层里衣已经完全看不出本色,血糊狰狞地粘在他身上,腿上臂上更有几处皮开肉绽…………我知道征战难免受伤,可真正瞧见了便有万箭攒心之疼。
医官已经手捧帛布药箱在床边守候,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在帐篷里,我一咬牙,唤人拿了剪子,从他裤管起,屏息一点点划开再剥离,慢慢将他脱得赤身,才召军医上前诊治。
索幸医官检查后言之,他身上只有数道皮外伤,也并未深及筋骨…………血迹大都是与敌人对仗时飞溅上。我听完先是庆幸,继而又心惊肉跳起来…………这是怎样的一场厮杀啊?
岳云体力不支,已经昏睡过去,纵然我用柔软的丝帕蘸了热水,一点一点给他擦拭身体上的污渍血迹,都浑然不觉。医官用了金疮药后便被我遣退,帐篷内炭火烧得旺盛温暖如春,岳云渐渐剑眉舒展,睡颜分外安详。
我细细给他擦干净四肢,便低头在他脸颊上吻了吻,扯了裘毯给他严严实实盖好,自己便伏在床头痴痴地看他,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岳云嘟囔了几句:官家!官家!
俯身看他,却发现原来岳云并未苏醒,只是在说梦话…………我低低应道,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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