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温,朕在几日前,秘逾秦桧,让他把瘟疫而死之人用过的被褥……塞进大理寺岳霖李氏等人的牢房内……朕原本……呵呵……是要看着岳飞丧妻丧子……哈哈哈哈,现在施救,还来得及。”
韩彦直脸上震惊,急急冲我一礼,起身便往外走。
我转眼直视帐顶,喃喃道,“云儿……朕及时回头,没有害了你弟弟性命……你可愿,对朕手下留情几分?”
阖上双目,仍由泪水缓缓滑落。
绍兴十八年万寿节前夕,我传位太子伯琮。三日后,我不顾衰弱病体,坚持要南迁渡江,回临安皇宫居住。
面对伯琮哭求,我道,“朕时日无多了,只想死在福宁殿内。你真要不孝不肯应了朕的心意吗?”
成为新相国的韩彦直总算也合应了一回我的心思,劝服伯琮,更在让我看送驾的文武百官名录这种无聊的事时,略微解释了一番岳飞去向:他已阖家前往武州,终身戍边不愿再返。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中,我回到了银装素裹的临安城内。短短时间,福宁殿内外被重新打扫,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恢复成了离开时的模样。而庭院中那株白山茶花,经过这么多年的生长,已经长成了一大株,累累结着花骨朵儿。
我躺在床上,侧耳用心聆听:雪花轻轻落于屋檐,润湿拱兽脊梁。依稀恍惚,还有那熟悉的脚步声,大步踏出积雪脆响。
“官家。山茶又开了呢。”
是谁的声音,兴冲冲清晰绕梁?
茶花不败不谢,凌寒开得团团簇簇,被雪一映更是皎洁。我已经起不了床,甚至动弹也难,只睁着眼睛,努力感受殿外那方向,恍惚隐隐的皓白光华。
这一世,已近弥留了吧。
伯琮带着百官,从汴梁赶来,果然扰了我的清净。正在外间哭泣不已…………呵呵。
我慢慢回想那刻骨铭心的挚爱,白首不离的誓言,他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明明就不是镜花水月。
我却终于希望,如果没有发生过,多好,多好?只要疼惜爱才,只要不做眷侣…………岳云抱负得展,驰骋天下,他的笑容就如熠熠万丈的朝阳。
这一世,终是错了。
我使出浑身力气,最后转头望向北方…………眼里的泪水已然凝滞,如同在脑子里盘庚的最后一束念想:我多想,多想,多想,再能遇见他,若有来生,再为赵构,再为赵构……
绍兴十八年除夕夜,太上皇赵构驾崩于临安福宁殿。庙号武宗。朝中武将,俱恸哭至哀,三军跪迎灵柩北归。
新皇赵伯琮,定年号隆兴,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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