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简青竹。
话音将落,李佑白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眉目间隐隐升起了薄怒。
“你还要为她求情?”
周妙硬着头皮道:“陛下一诺千金,饶了她吧。”
李佑白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答话,转身而去。
风雪天断断续续,直至年关前,迎来了一个晴朗好天,皇帝大赦天下,先帝御下大牢中的死囚改为流放,鬻官的罪臣抄家后,亦自死囚改为流放。
周妙从陈风那里悄悄打听出,李佑白到底没杀简青竹,而是改为流放,并且流放到池州,并非十分苦寒之地。
常牧之还在池州做知州。
周妙暗舒了一口气。
道七没有死,醒来后便被在太医院中养伤。
那一刀并未伤及要害,岁末时,他已能稍站,缓行。
道七托人传话说,要回若虚寺养伤,翻年过后,他便要往南去,出外云游,若有机遇,周游列国传经修佛。
皇帝准了,却并未召道七面圣。
离宫前,道七只去了坤仪殿与庄太后道别。
庄太后满面忧色:“你伤还未痊愈?怎地又要往南去,哀家记着你去岁时,便已去过一趟锦州,今岁为何又要出京,何时方能归京?”
道七念了一声佛:“佛学精深,贫僧此一行短则数载,长则……”他的话未说尽,但庄太后听明白了,往后道七大抵不会归京了。
他如今不再遮掩他的样貌。
他的容貌不在,一眼望去,惊心动魄的可怖。
庄太后怅然而叹,却听道七缓缓道:“年关就要到了,太后娘娘何不放阿芙归家去罢。”
庄太后脸色骤然一沉,
这段时日,她一直将庄丽芙留在宫中,可李佑白却从来都不见她。
吏部考效,庄氏一门的官员中,几无拔擢,更有数人连“平平”二字亦无。
庄家人个个战战兢兢,若是庄丽芙回去了,难保他们不畏畏怯怯,知难而退。
庄太后憋着一口气,就是不肯放庄丽芙归家。
哪怕最后做不成皇后,她也要让庄丽芙进宫。
皇帝再强硬,也万万避不开一个“孝”字。
“哀家自有打算,禅师多虑了。”
道七低低而叹,抬眼直视着她,忽而倾身往前,附耳道:“阿姊,陛下不可娶阿芙”
庄太后怒而惊起,一句“为何”将要出口,却在道七平静而淡漠的凝视下,缓缓落了座,
她的心头刹那荡起了层层涟漪,道七目光微闪,可眸若心镜,悲伤的心湖下仿如回荡已不可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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