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微臣本分,臣谢殿下赏赐。”
她点点头,抬头正对上谢祈明的目光。他目光深沉,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目光交汇之时她挑了挑眉,又卧回了床上:“那请沉大人明日来侍读,且让另外几位大人先歇着吧。”
“微臣遵命。”
众人退去后殿内顿时冷清了不少,锦碧将茶水端至端微面前,扶起了她的身子:“殿下既不想这么快与阁臣交集,为何还命沉大人明日前来?还将如此贵重的金兽赐予沉大人?”
“因为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端微接过茶斋,慢慢地喝了一口,“内阁里我若只看重沉含章,其他人会怎么想呢?”
“他们怕是会觉得,我要拉拢沉含章成为自己人了,”端微轻舒了一口气,“那个谢祈明,我瞧着他便来气。”
“奴婢愚钝,还是殿下聪慧,”锦碧低头笑了笑,“只是无论谢大人如何冒犯,若无性命之虞,都请殿下一定忍耐。如今朝堂,谢大人一言,无人敢不从。殿下根基未稳之前,定要忍耐谋生。”
夜深雨大,宫门已落了锁。沉含章和许观节由含阳殿的侍卫送出了宫外,门口已有两顶小轿候着,似乎已等了许久。沉含章正撩起衣袍准备上轿,却被身侧的人叫住。一旁的小厮为许观节撑着伞,两人站在了轿旁。
眼看四下无人,只有雨声阵阵。许观节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一动像是掩不住笑意:“沉兄侧耳过来。”
他与许观节幼时相识,此时四下无人倒也不用顾及同僚礼节。小厮撩开轿帘,沉含章从轿内探出头来,俯身侧耳:“怎么了?”
许观节轻咳一声,凑近了他的耳侧,声音极低,却不难听出隐含的调笑之意:“沉兄,殿下的身子可软?”
短短一句话犹如炸雷入耳,沉含章立刻愣住了,随即脸颊便炸开一片绯红之色,好在此时夜深,谁人也看不见他的面色。他着急忙慌地抖了抖袍袖,虚掩着自己的脸颊向后退去,压低的声音是带了几分羞恼的斥责:“此等……此等大不敬之言,你休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