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韩羡之齐名,以常理揣度,二人少不了一较高下,纵然他藏了他的书,欣赏他的才华,可若看到别人也钦慕韩羡之,必定有种被比下去的屈辱感。
“可我的样貌、字迹、行文风格都与韩羡之不同,若你仅凭这一点,就断定我是他,未免武断。”翟无期道。
“的确。”陆行云深吸了口气,慨然道:“所以当时我只当你书生意气,直到这次你和镖旗将军谋划,为保万全,我私下查出你并非真正的翟无期。”
“我细思你过往的种种,唯有在韩羡之一事上有迹可循。虽然你和他哪哪都不一样,可我心里忽然冒出一种直觉,你与他必定有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我命人去查了他身故的情形,得知他很可能没死,我又想起之前曾听人说过,某位大夫的医术以至化境,可替人剔骨换面。”
“纵然我依旧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我更笃定了那个猜测,你就是韩羡之。”说着,他手中一攥,眸底似有暗流涌过。
迎着他的目光,翟无期清澈的眼眸浮过一丝烟云,扬唇,笑意慨然:“所以,你全凭直觉?”
“是。”陆行云抿了抿唇。
他办案素来讲究证据,从来不会主观臆断,唯有此事全凭直觉,且坚定地相信,他是对的。
“你是对的。”
韩羡之喟然一叹,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温润的眼眸静静凝在他脸上,似湖底的碧玺,灼然清透。
“陆行云,我没有看错你。”
感受着肩头的力度,陆行云眸中泛起复杂之色:“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我师傅。”韩羡之挑了挑唇,将手缓缓垂落,转眸,透过南面的窗棂望向遥远的苍穹。
“当年我父亲获罪之后,就被处斩了,我师傅得到消息,千里奔袭而来,在戈壁滩上找到了我。那时我重病将死,幸得师傅的好友杨大夫相救,才大难不死。”
“当时我全族蒙难,心里除了仇恨,再也装不下别的,回京的途中正好遇到一个叫翟无期的书生,他被盗匪所伤,杨大夫虽全力施救,也无力回天。我看着他赶考的户籍,便生出这个李代桃僵,潜伏东宫的计策。”
“师傅虽然不赞成,但知道我的心性,便求杨大夫替我剔骨换面,从此以后,世上变再也没有韩羡之了。”
寂静的石室里,他轻然叹息,似秋风拂过干枯的树梢,苍凉萧索。
陆行云剑眉微拢,眸里泛过一丝怜悯。
“当年韩家蒙难,皆因太子,如今太子已倒,你也算大仇得报了。”
“不,还差一步。”韩羡之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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