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走了,偌大的屋子顿时空寂下来。陆行云止不住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脸颊泛起一丝驼红。
书庭忙给他顺气:“侯爷,冷大夫前几日来了京城,不如请她看看吧?”
陆行云抬起手:“不了,我已经欠了她人情,这点事就不劳烦她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欠都欠了,现在才说不劳烦,不嫌太晚吗?”
他抬头望去,见门帘被一只素手掀起来,露出一张若冷月银霜般的面容。
是冷月娘。
“你...”
冷月娘扫了他一眼,莲步轻移,不疾不徐地走进来:“别误会,我有要事入京,正好听到有个人不要命,让皇上翻一桩陈年旧案,还冒雨跪了两天,顺带过来看看。”
陆行云咳了咳,吃力气坐起来:“那就有劳了。”他微微一笑,伸出胳膊,放在床沿上。
冷月娘嘴角不自觉扬了扬,连忙敛住,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你倒是不客气。”嘴上说着,却坐到床畔,撘脉替他施针。
一旁,阿缇扫了扫二人,掩嘴偷笑。
把完脉,冷月娘给陆行云扎了几针,又拿了几颗药丸给他。
“每日一颗,专治咳嗽。”
“多谢。”
陆行云温然一笑,伸手接过。
迎着他澄澈的目光,冷月娘手中一紧,抬起下巴望着别处:“这是我给别人制的药,你可别多想。”
“嗯。”
又呛了他两句,冷月娘这才离开,连陆行云客气的挽留也拒绝了。书庭将二人送出去之后,扫了眼床头的药,眸中露出疑惑:“侯爷,按你所说,这冷大夫是个性子极冷的,怎么会巴巴赶过来看你,还正好带着治咳嗽的药?”
陆行云怔了怔,朝药瓶瞥了瞥,抬眸,望向窗外的浮云,眸中泛起复杂之色。
修养了几日,陆行云的病渐渐好转,觐见过皇上之后,便奉旨主持为韩忠翻案,期间历史整整一个月,将那些被时光掩埋的人证、物证都翻出来,证明韩忠乃太子一手陷害,后面的帮凶则是两个士族大户。
他们如今的家主都已是侯爵公卿,眼看到了入土的年纪,却被这桩事牵扯出来,还被皇上削爵罢官,对陆行云简直是恨之入骨,接连派刺客行刺,幸而得孙少卿派人暗中保护,才转危为安。
韩忠一案尘埃落定时,陆行云拿了两壶酒,到了城外韩忠的孤坟处。他到的时候,韩羡之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