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找不到归依。她扯着头发,最后一丝精神的防线终于崩塌。长久压抑的痛楚,倒灌进回忆里,时间一段段跳回,终于回到了地下城里那次刻骨铭心的重逢。他抱着她的身子,整个人都在发抖。
齐思南说,箫公子身上所中并非寒毒,它更像是我巫族之中罕见的禁术。齐思南说,除非施术者亲自解咒,否则,药石无灵。齐思南还说,小姐,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箫公子知道?
人不是第一天突然就长大的,可是她在学,她也曾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省心一点,她也想好好地守着他,多一点时间,多一点回忆。她答应他的事,从来没有忘记过,可是他呢?
他有什么都瞒着,身体已经到了那样的极限,却什么也不说,如果她不用力掰开他的嘴,是不是就永远要靠第二手的情报来获悉他的一切?他不要她担心,却不知道,她已经担心了。
每次午夜梦回,她都觉得身边的人轻了一点点,好像又有一部分,被风刮去了,连着他的骨头,都显得格外的轻。
好不容易等他敞开了心扉,他却这样不告而别,走得还特别英勇,特别绝然。他总说自己身上没有阳刚之气,总认为自己不如予聆那样果敢阳光,他总是温柔地看着她,为她绾青理衫,细细打扮,可是他费尽了所有的心力,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箫琰才是真正的大男人啊,他总将自己的事独自背负,他从来不愿与她分担自己的痛苦,她最难过最心痛的时候,并不是他发病发疯没有理智地折磨她,而是……他说“我没事”“我无妨”“不用担心”……她宁愿死在他的身下,也不想看到那样平静无bo的俊颜。
他总是让她觉得,他的一切,与她无关。
箫琰的影子碎了,她蹲在地上,用力将碎片和拢来,她要拼出一个完整的他,却发现他鲜红的残片已经混在牡丹繁华的花瓣里边。寸土丹红,明艳如昔。
她撕心裂肺地哭起来,惊起林间飞鸟,可是她却仿佛没有了知觉。天地茫茫,她比谁都恨。
恨自己生为皇女不得器重,恨自己连累他后重生,恨自己面对险境无能为力……武功再好又算得了什么?手握重兵又能怎么样?等到上天将她今日所有一样样都拿走,她便连自己是谁也会弄不清了。也许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她是被人拼凑起来的,绝丽的容颜,显赫的家世,曲折的遭遇……都是冥冥之中经人添砖加瓦,堆上去的。
赵粉变成了一地红泥,渐渐的,膝下红土变成了乌黑的深渊,下面有人张着嘴,朝她龇牙咧嘴地笑,那笑容,恍惚与幼时的噩梦重叠在了一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