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田、窦正式撕破脸皮。
事情最终闹到了朝堂之上,弟弟亲自召来二人。窦婴揭舅舅的短,说他贪污、受贿、揽财,舅舅则回应说:“我田某人不过是贪些财宝、美女、珍玩,不像某些人,整日策划于密室,也不说什么!”这等于说窦婴谋反啊!弟弟问众臣的意见,碍于母亲的威势,无人站出来说话。
只有韩安国说:“灌夫立有大功,此次只是酒后失言,不能杀,豪强也该治理。如何决断,请陛下明断!”说了等于没说。而母亲得知此事,竟以绝食抗争,弟弟请安时她说:“我活着时人家还欺负我弟弟,我死了呢?”看来母亲把对祖母的怨气撒到了窦婴身上!弟弟正在踌躇之际,狱中传来消息,说窦婴有先皇遗诏,弟弟让人取来,上面只有一句话:“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但此遗诏宫中却无存档。这下子,窦婴又落下一个“矫诏”的罪名。不久,灌夫、窦婴相继被杀。
一日,卫媪来报说驸马有请,我心里奇怪,果然,来到卧室再看昔日那个英俊的青年已眼窝深陷,面色焦黑,往日就不算伟岸的身躯,竟萎缩成一块片儿柴似的,躺在那宽大的病床上,像是飘在池沼中的一根芦苇。此时已是六月溽暑,他却还盖着一床大被子,可见身上的元气已是丧失殆尽。我伸出双手握住他露在被窝外的右手,竟像是攥着一块冰,昏睡中的他眼皮子动了一下,我见状,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喊道:“我是阳信,你的妻啊!”他的眼皮又动了下,但仍然睁不开。两片失血的嘴唇在艰难的翕动着,嘴角滚下一滴涎水,我拿过手绢亲自替他擦去水渍。见他这副模样,我实在不忍心打扰他,但今日不见唯再难相见了,他可能也有一肚子的话要对我说。于是我狠下心来,伸手摇了摇他的肩头,轻轻的喊了声:“曹寿,你的妻子来了!”或许是这声音太熟悉的缘故,他身子一震,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只是满眼的眵目糊,遮得他什么都看不清。我让丫环揪了一条热毛巾,小心的为他擦着脸,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两只枯涩的眼珠子艰难地动了几下,最后,游移不定地目光终于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