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小姑娘,沈棠眼瞧着她渐渐沉入湖中,咬了咬牙,挽起衣裙,跨过栏杆,一手拉着栏杆借力,另一手伸手去拉她。
只差那么一点,沈棠往前移了移,倏然脚下一滑。
她心下惊惧,慌乱中闭上眼,眼瞧就要掉进湖中,腰上倏然多出一道力,将她拉了回去。
沈棠抬眼,撞入一双黑漆漆的瞳眸,仿佛坠入深不见底的寒潭,一颗心霎时凉到谷底。
那人手心滚烫,仿佛烙铁般灼得她的腰肢又疼又烫。
沈棠飞快地撇开他的手,没成想脚下酥软,一下子歪倒在宋凝怀中。
她又羞又臊,却听头顶传来一道戏谑的轻“呵”声。
沈棠的脸轰一下红了,心尖儿灼热,娇躯止不住的浑身战栗。
难不成,他真以为自个还像从前那般,此刻在向他投怀送抱么?
偏偏宋凝还似笑非笑的问道:“表妹冷得紧吗?怎得抖得这么厉害?”
沈棠死死的咬住唇,一时也顾不上礼节,恨恨背过身,一副巴不得离他愈远愈好的模样。
宋凝有点意外,依着这姑娘以往的性子,此刻巴不得紧赶着往他身上贴,而不是如此反应。
沈棠向明月湖望去,小姑娘已被宋凝的内侍从湖中救起,她方要过去查看,却听“哇”的一声。
小姑娘从地上爬起来,扑到宋凝怀中,小手一伸指向傅明珠:“阿兄,你可要为长宁做主,她要打这位姐姐,还将长宁推到湖里,长宁差些死在这明月湖,去见父王和母妃了,呜呜呜呜……”
沈棠只当她是哪家的贵女,不成想她竟然就是长宁郡主。
太后娘娘膝下只得二子,便是当今的圣上与醇亲王。
醇亲王战死沙场,王妃也跟着殉情,只余下长宁郡主这么一个女儿。这位幼女自小在太后身边养着,吃穿用度皆比照着公主的待遇来。
这次太后大寿,才将这位小孙女带回京城。
宋凝颇为嫌弃的瞧着鼻涕眼泪抹在自个身上的小姑娘,不着痕迹的推开她,随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傅明珠身上。
傅明珠此时知晓那小姑娘的身份,又见宋凝那双不见喜怒的眼瞳,悔的肠子都青了。
太后常年在外礼佛,见过长宁的人并不多。
可她也曾听姑母说过,这位郡主一直侍立在太后左右,太后将她当成眼珠子一般疼爱,便是连圣上也是十分纵容她。
傅明珠很是懊恼,早知如此,她便听姑母的话不去招惹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