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过了天渐暖和起来,赵起成日里忙得脚不沾地,没空招惹赵蕴。宁妃病好了许多,赵蕴不再贸贸然便想回宫,一来她怕遇到赵起,再做些发乎于情不止于礼的勾当,她心里的坎过不去,二来则是她寻到了新花头。
简潼和她话不投机半句多,见她如见债主,而他庶弟简涬却很会讨人欢心,许是出身不够好,总先与人三分笑,也多懂得坊间趣闻轶事。有一回赵蕴赏花时遇见他,便与她说了城西一花匠栽花拿错籽种出瓜的故事,笑得赵蕴是人仰马翻,自此便算与这小叔子结识。
接连几日,都会恰巧碰上,读书读倦了去花园内散心的简涬。与其相熟以后,简涬还一口答应赵蕴,上巳节带她去荟聚了京中文人墨客的水边饮宴,让赵蕴愈发觉着小叔子善解人意面目可亲。
一晃已至茂春时节,上巳节大多为民间操办庆祝,朝中官员都不在此节日休沐,是以赵蕴活了十六年,从未去过亦称“女儿节”的上巳节庆典。
“欸?!”
春日里阴雨霏霏,河岸旁抽枝柳树似垂髫,随风婀娜多姿,路上多是行色匆匆的走卒商贩,赵蕴这一声平地惊雷吼,反而无人问津。
她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驸马?你怎么也来了?”
简涬尴尬地站一旁,赔笑着不言语。
“九公主,虽说我们并无夫妻之实,可也是圣上赐婚、拜过天地高堂了,你冒冒失失地,跑出来玩若有个三长两短,陛下和安王可得拿我试问。”简潼也不客气,挤进简涬与赵蕴中间,不咸不淡地道。
简潼心道在场三人皆是知情者,不能挑明质问她叔嫂同游是何居心,编出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也是法子。
但观赵蕴神色坦坦荡荡,简潼便斜眼瞥那面露难色的简涬,示意他也打个圆场。
“嫂嫂,大哥是我邀请来的,会试将近,拉他出来也散散心。”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以为要被骂了。”赵蕴吐吐舌头,心道还以为简潼是来收拾她的,没想到这厮也有贪玩心起的时候。如此想通了,还觉得简潼这下是有了几分人气儿。
平日里简潼与她少言寡语,晚上更不提分房睡,驸马爷的名号真只是个好看的秤砣,杵那儿却还嫌累赘的。简家二小姐去年也嫁了人,这几日与简涬下下棋、喝喝茶的,才让赵蕴在简府内有了个年龄相仿的熟人。
而赵蕴不似这简家二兄弟,是人精和扮猪吃老虎,现下只想多一个人玩也是玩,高高兴兴地大跨步登上接连两岸的石桥,“那就走吧,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曲水流觞,时下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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