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溜之大吉,甚至在院门前绊了一跤,崭新缎袍染了半身尘土,赵蕴想上前看他有无大碍,简涬也不理睬,只闷头往前冲,转眼便见不着人影。
“生气了吗?不像啊……”
赵蕴丈二摸不着头脑,手里撵着的梅子肉被汗浸湿,盐霜融开化入肌肤。午后柔风略带寒意,被吹得一激灵,她扔了那块梅干,闷闷不乐地回房去。
简涬的“改日”已不知改到哪日去,宁妃思忧独女伤势,赵蕴伤口结了痂能经受车马颠簸,还未等到简涬给她新淘的志怪传奇,便又乘着四人暖轿回宫去了。
一绕便到殿试放榜,日暖花开,锦绣团簇,赵蕴在天子新赐她的承欢殿内百无聊赖,成日招猫逗狗,赏花喂鱼。前段日子有简涬陪着,如今这偌大宫殿内能出声的,不算她只剩流萤玉桂,直将赵蕴要再养出闲病来。
她实在闲得慌,宁妃三不五时便会去云龙观内烧香拜神,神出鬼没的。赵起偶有遇见,也是刚从勤政殿出来,或是要前去为天子分忧,别的兄弟姐妹与她实非同母所出,毕竟有些隔阂,玩笑打闹不可逾矩,甚是无趣。
这便又往御花园散步了,赵蕴养的猫儿嘤嘤因换了住处,颇有些不自在,这两日也不回承欢殿,关雎宫没猫影,每日盛在那碧玉猫碗里的鱼汤烩羊肉却都吃得精光,她就打着找猫的旗帜在宫内瞎逛。
没走两步可让她碰见能解闷的熟人。
赵起玉冠华服,面若敷粉,艳色春光下檀郞姿容,然则这双腿大敞,随意挑了个将栽花泥土墩便坐的仪态,与他醺醺醉态倒更相配。
“二哥?”赵蕴探问道,赵起酒量不好她是知道的,一般也没谁敢灌他的酒,喝成这等昏沉模样实不多见。
“小九?你伤好了吗,瞎跑。”赵起迷迷瞪瞪却还认得人,指着身侧一截土包与她道,“坐坐,二哥好久没见你了。”
赵蕴也不嫌脏,整好下裙便挨着他坐下,又问道,“你怎么喝成这样?要吃解酒汤吗,让流萤给你烧一碗。”
“不打紧,两杯竹叶春,就是上脸罢了。”赵起估计过了个把月,赵蕴那伤也是在蜕皮长肉,便一把揽过她入怀,口齿不清地道,“小混球,你肯定没想我。”
“哎呀,我们俩天天都能碰上面,想什么,你好重别压我了。”赵蕴推拒着,不让赵起光天化日之下便轻薄于她,这还身置御花园内,若有人偶遇,可不是他们兄妹倒霉,而是那过路者倒霉。
“你好没良心,与我好了一阵,便要始乱终弃。”赵起懊恼道,“是哪个公狐狸精,迷花了你的眼。”
“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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