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此刻正一点一点褪色下去,不消刹那便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空空纸笺。
重鸾心惊,他本就聪慧非常,虽然每件事情都看似诡异又令人不解,但若把它们都串连在一起,跳出既定思维的局限,如此细细想来,事实的真相便昭然若揭了。他从未怀疑过一个有着如此干净眼瞳的女子会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他原本也以为,孙苒卿一样的预言和先知举世难寻,百年得一,竟叫他在这穷乡僻壤找到了第二个!而今事实摆在眼前,虽是震撼心灵的认知,如今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只是……她竟然可以为阿全牺牲至此!手中银针越发捏得紧——只是世人愚钝,必不会善罢甘休,怀葑若被擒,断不会有好下场。但……
精亏气乏,气乏神散,他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村民们有什么动作,他阻止不了,只因他有眼前阿全要顾及。他才刚刚稳定下来,若此时不为他进一步治疗,那即便以后恢复了也会落下病根,去了半条命,以后再不能跑跳自如,那便是拂了当初怀葑救他的心意。思及此他更是屏息聚气,下针如神。
不过半个时辰,阿全的伤口就已止住了血,脉搏虽然缓慢却十分沉稳,想来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重鸾仔细拔除了他身上的银针,以温水拭过全身,并捣碎草药抹在伤口防止发炎化脓,又以棉布包扎全身,忙得满头是汗才停当了下来。他站起身来,轻飘飘地竟有些摇晃。村中原有的老大夫接下看护的责任,只瞧了阿全一眼,便惊奇地赞叹起来。“先生可真是能起死回生的仙医啊!”
重鸾虚弱一笑,心中可是清明如镜。若不是那符保佑,他今日就算用尽全身真气封穴调血,也决计达不到这个效果的。阿全算是在鬼门关逛了一遭,他可真要好好谢谢怀葑这个“妹妹”。
人群的吵杂生从外头的大院子里传了进来,男人的无情呼喝声,女人的厉声叫骂,闹哄哄乱成一团。重鸾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冲了出去。
阿全家的院子十分的大,眼下却被挤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黑压压的人头。院子中间站着张姓男子,手中握着一根荆条,旁边挨着李爷,手中是条粗麻绳,另一头一圈一圈紧紧捆着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孱弱女子。
重鸾的瞳孔猛地收缩,成拳的指节有些泛白。
眼前的怀葑被拖地跪坐在地上,长长的及地黑发凌乱不堪,四散在她的身前身后,而素白的单衣染血,红色的液体从被鞭笞的伤口汩汩流出,鲜艳地诡异。她缓缓抬起头,黑发散开,露出一张极其苍白的脸庞,而那眼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