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可是爱卿备了女儿要入主后宫,还是哪家女郎托你来牵线?”
老臣胡子炸起又落下,“帝王绵延子嗣乃社稷之责,宗庙之德,岂可耽误?”
“社稷之责?所以是天下百姓托你带回话?”小公主搁笔冷嗤,“还宗庙之德,难不成萧家祖宗越过皇城与你说,陛下无德?”
如此刁钻又蛮横的角度,莫说迂腐的老臣被噎地面色白一阵红一阵,便是萧晏亦一时回不了神。
分明是强盗般的逻辑,却听来仿若又都对。
扣掉了重点反驳。
臣子一时被噎,萧晏便作了好人安抚,提前散会。
十二岁的少女亭亭玉立,风华正茂。
同他已经有了边界,不再同坐銮驾,只并肩用着另一座轿辇。
春风拂过,她髻上步摇闪烁,垂下的流苏轻轻作响。
无声时似一朵清丽出尘的芙蓉,含怒时又是一支带刺的玫瑰。
但是萧晏看着,她更像一朵牡丹。
盛开在他掌心,他可以血肉浇灌,滋养她以华贵,以雍容。
尤其是这一刻,他不仅欢喜,而且得意。
小叶子终于帮着他说话了,同他站在一条线上。
往前数一载,还有桩开心的是,便是暌违五年,她有愿意过生辰了。
当年因为那一场焚寂,那一个巴掌,四月十七,成了他们谁也不愿提起的日子。
萧晏自然想给她过生辰,但更怕刺激她。便都是让苏合旁敲侧击地问话,自然都是不愿的。
不想五年后,她竟自己提了出来。
萧晏恨不得举国同庆。
小姑娘却道,“不是学了面片汤吗 ,做一碗寿面与我便好。”
她吃着面,道,“我还想种一株七星海棠,苏先生医书里看到的。其花瓣泡茶饮之可生幻觉,我、想见一见阿娘。”
她说的坦荡,思念亦是明朗。
纵是苏合说这样有些伤身,萧晏觉得也没什么,总比她凡是事闷在心中好。
七星海棠难得,然去岁历经三月,萧晏亲自前往西北边境,如回纥境内,寻来此花种她寝殿院中。
今岁四月已经开花了。
七星海棠花期不过七日,小叶子却没有摘下花瓣,反而萧晏偷偷摘了两瓣,被她截住搜了出来扔在了花圃里。
十七这日,她吃着萧晏做的寿面,低声道,“那花甚是美丽,看看便罢了。你我身子都不好,别喝了。”
话落,萧晏的眼泪亦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