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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小叶子先前蜷缩伏地处, 把毯子给她盖好,挡去衣襟口的大片血迹。然后又细细擦干了她唇畔面庞的鲜血。
如此将她卧在自己臂弯中。
她的身体还有一点余温,两颊染了胭脂还是红润的。
长长的睫毛覆下,同睡着时无甚区别。
萧晏俯身吻了吻她额头。
以往十一年,即便她沉睡,萧晏也不敢这般近地触碰她。
怕她嫌恶自己,怕刺激她发病。
如今,倒是好了,连亲她她都不声不响。
萧晏擦了把泪,想把她这日的模样记得清楚些。
是长大了。
及笄束发而盘,她柔软乌黑的三千青丝高高挽起,作了一个灵蛇髻。髻上簪着他不久前给她选的六尾红宝石累金凤仪步摇。
春光下,宝石熠熠生辉。
他还没来记得告诉她,这是她阿娘最喜欢的一套头面。
秦王府三年,叶照常日戴着它。
她走后,他在夜里想她。想的受不了,便拿出来左右摆弄,想着有一天重新给她戴上。
是了,他也没来及告诉阿照,这是亲王正妃才能簪的步摇。
萧晏抚着步摇,捋齐流苏,拨正凤头,指腹蹭过孩子繁茂的发髻。看见在华光璀璨的头面后,发髻的尾部,簪了一朵朵小小的梨花。
又多,又素,又白。
他面上多了些笑,这是为阿照戴的孝。
掩盖在他给的无上尊荣后。
日头偏转,有阳光渡在他身上,投下大片阴影。
他终于有了些动作,拨下她满头珠翠,擦去她面上脂粉。
这一刻素净如莲的孩子,同自己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日落月升,月隐日出。
两昼夜过去,苏合过来给他刺入了几根银针,护住心脉。
“多谢!”他喘出口气,抬眸虚弱地笑了笑,“我不要紧。”
“这两日只是在想,该如何安置孩子。”他又低垂了眉眼,看臂弯中的姑娘,终于低声道,“让礼部散了吧,我自己来便可。”
小叶子死后第三日,萧晏给她备了一副寻常的棺木。在城郊西头,当年火葬叶照的荒原上,放了一把火。
大火烧了半日,得了一抔骨灰。
他连骨灰盒也没有备,只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起,放入那个洁白的瓷罐中。
新旧两色粉末混在一起,好似血肉交融,血脉相连。
亦如当年,孩子在母亲腹中,便只有她们二人,再无第三人相伴。
所以经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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