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扰她们。
唯眼前浮现出,多年前叶照在沧州城中跪在府门边求他的模样。
遂又道,“且传史官载,建安帝早年德行有亏,妻女逢难,未救之。至此一生,无妻无子,是为天罚,留后世警戒之。”
新帝含泪领命,离去时,安西又开始落雪。
大雪纷飞里,男人折腰叩首,又跪佛前。
雪霁天开,漫天艳阳霞光,跪首的背影模糊,又清晰。
男人原是再未起身,这厢直起背脊的是年仅十一岁的长乐郡主。
如今是清泽四年的夏天,距离她入洛阳大慈恩慈,于佛前坐禅已经两年。
五年前,她的父亲为救她母亲,伤重昏迷,至今未醒。
两年前,此处明觉大师道是她阿娘来此坐禅十年,或许能得个圆满。
然且不言阿娘不愿离开父亲,便是阿娘愿意,她亦是不肯的。
从前生到今世,到今世父亲待她母女之种种,她终于释怀。
父母在一起的时光太少,且让他们伴着彼此。
恰她年幼,十年不过打马间。
她来求,来跪。
“坐禅枯寂,时光聊赖,这方过两年,可撑得住?”明觉大师持佛珠问。
“天若顾我,惜我华年,我父我母自当早日醒来。”
“天若不顾我,亦不过十年矣,我无惧,更不悔。”
“天自顾你,顾我们一家人。”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叶子回首,见到有女白绫覆眼,却依旧芳华绝代。身畔郎君,虽身形消瘦,却是眉目清朗,风姿依旧。
“阿娘,阿耶,你们都醒了!”小姑娘提缁衣袍摆奔过去。
叶照俯身抱她,抚她面庞,回想梦中数十年情境,又忍不住侧首看身边的男人。
颔首道,“都醒了,都好了。我们,来接你回家。”
小叶子扑上去,吻她面颊。
须臾,一手牵一个,往外走去。
却不想,一旁的萧晏却愣神僵在原处。
“走了,回家。”叶照嗔道。
萧晏回过神来,点点头,开口问话,声音却是又轻又低。
他慢慢蹲下身,看着小叶子,问,“你方才唤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