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码头边的电机店!那全是修三机的,你知道三机是什么吗?”
王忆尴尬的摇摇头。
这个他真不知道。
波叔说道:“是对讲机、探鱼机和收音机。”
“那时候人是真的多,船也真的多,我记得7、73年,对,73年的时候来咱们福海渔场作业的有八万多人,船是五千八百艘,到了83年来作业的渔民得有二十五万人,船是一万艘!”
“那时候我们公社要喊口号,喊的是淡季变旺季!什么大鱼小鱼、鱼爹娘、鱼祖宗、鱼子鱼孙一网打尽!”
说到这里他开始叹气,脸上露出愁容。
王忆下意识说道:“这可是过度捕捞啊。”
波叔低下头说道:“是,但那时候不懂这个道理,以为大海是取之不尽的。”
“结果后来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资源衰退、溃不成汛——真他娘难受!”
王忆又递给他一根烟。
波叔顺手夹到了另一边耳朵上,掏出一包利群叼了一根:
“现在咱们这里好些野生的东西都绝迹了,大黄鱼、小黄鱼、带鱼和乌贼,这是咱们引以为豪的四大家鱼。”
“什么叫家鱼?家家户户都能捞都能有的鱼,结果如今除了带鱼能见着,野生的大小黄鱼和乌贼全没喽。”
“我孙子今年十五岁,你要是把大黄鱼崽和小黄鱼放一起,只要个头没差距,他甚至分不清。”
“这在七几年八几年的时候,哪能想象啊!”
王忆陪着他一起叹气。
波叔又给他讲起了当年渔汛大会战的往事。
只有提起这个话题,他才会意气风发。
随着太阳越来越高,海雾越来越淡,最终开船的波叔儿子大喊了一声‘天涯岛’,王忆被喊的身躯一震,急忙抬头看去。
此时已经远离海岸,海水不再是浑浊的灰黄,而是清澈的碧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