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晏在桌后辛苦忍笑。
“托教主的福,这些日子抵得过老汉我半年的买卖了,要说还是神教人丁兴旺啊。”
“……老六,你以前叫人家魔教的。”
“胡说,买卖人怎会张口伤人,张口闭口魔教的多伤人心啊。”蛇老六笑成一朵花,仿佛春天来了,“何况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慕清晏终忍不住,在桌后吃吃笑起来。
在蛇老六处饱食了一顿,蔡昭觉得自己倒有一半是被气饱的。
两人拎着四坛桃花酒从镇头走到镇尾,最后绕进了谷地后山,历代落英谷家族成员的埋骨之处。
不同于慕氏禁冢的威严森冷,错落有致,这片后山仿佛是吸饱了阳光的棉垫子,干燥而柔软,透着草木和煦的清香。
墓碑上姓什么的都有,便是嫁进来的儿媳也有名有姓有生卒年份和身份来历,绝不像宋家杨家来个‘x门x氏’的恶心人。
蔡平殊的墓立在一棵巨大的桃花树下,远远离开父母祖先,独自一隅。
将桃花酒匀匀的浇在墓前,慕清晏久久凝视这块简单质朴的灰白色石碑。
埋在地下的这位女子几乎改变了聂氏和慕氏所有人的命运,然而不论她曾经是多么的惊天动地,手握风雷,到如今也不过是黄土一抔。
他从未真正见过蔡平殊,却又觉得认识她很久很久了。
简单的祭拜过后,蔡昭拉着慕清晏寻了两块不远不近的石墩坐下。
“仔细想想,我虽然敬爱父亲,但最佩服的人却是你姑姑。”慕清晏犹自望着墓碑出神,“她虽是女流之辈,却能实实在在主宰自己的人生。当年,不论尹岱等六派耆老的脸色多难看,不论多少明刀暗箭和语重心长,她都坚定的按自己的意愿过完了一生。”
“想闯荡江湖就闯荡江湖,想诛杀奸佞就诛杀奸佞,便是受了慕正扬的欺瞒,她也能果敢反正,先后宰了负心人,再诛杀聂恒城,丝毫不拖泥带水,给江湖留下祸害——真叫天下须眉汗颜。”
蔡昭轻声道:“你们看见的都是姑姑的风光,我从小到大看见的却是姑姑一身病痛,过一日算一日。你不愿像令尊那样一生忍耐退让,我也不愿像姑姑那样舍己为人,可最后,唉,救我们性命的,却是姑姑的荫蔽与令尊创下的内功心法。”
最后关头,戚云柯终究还是无法背弃蔡平殊生前的意愿。
“是呀。”慕清晏释然的笑了,微风吹拂他骨相精致的额头,显得分外年少轻松。
“其实我本来想将师父的骨灰埋到这里来。”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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