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大黄摇着尾巴冲着背光的马叫了两声,蜜娘抬手遮住刺眼的日头,才看清马背上有个人影。
她低头看了眼大黄,把手中的狗绳松开,它回头看了她一眼,立马拖着绳子飞奔了出去。
“好狗,没白喂你。”巴虎跳下马,往河边看了一眼,抱起大黄问:“还没骑过马吧?今儿让你过把瘾。”他一把抱了大黄撂上马背,随即也翻身上马,提着狗腰给捞起来,双腿一夹,温顺的黑马甩开马蹄往河边奔。
大黄吓的尾巴都垂下来夹在狗胯/下了,下了马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吐舌头,匍匐着往蜜娘腿边挪,生怕惊动了人。
蜜娘瞟见它这狗样想笑,问走过来的男人:“跑马啊?”
“不是,出来找马群和骆驼群的,马和骆驼都是打了印记后就放在草原散养的,三五天确定一下动向就行了。”单独相处时巴虎还有些拘束,话落就不知道该说啥了,看了看吃草的羊,问了句废话:“放羊啊?”
“嗯。”蜜娘垂下眼睛,“你去忙吧,我也不打扰你了。”
“……哎。”巴虎转身牵住马,想说些什么,但无从说起。
“那我走了。”他犹豫着又打个招呼。
“嗯。”巴虎离开后,蜜娘出了会神,大黄这怂狗缓过那个劲儿又开始去羊群里作威作福去了。
漠北的草原上有许多蜜娘没见过的野花,花骨朵多是只有拇指腹那么大,挤挤攘攘地浮在青草头顶。本该是蜜蜂忙碌的夏季,这里却少有的看不到蜜蜂的踪影。
揣着这个疑惑,蜜娘在洗羊毛的时候就问朝鲁漠北的哪个地方蜜蜂多。
“蜂子啊,哪个地方都有。”
“我来这么久了,很少看见它们啊,临山的花也不少。”蜜娘有意无意地注意了挺长时日。
“这里人多牲畜多,你往远处走点就看见了,最好是不见人烟的地方。我们生活烧的都是牛粪,烧出来的烟气和余灰是驱虫的,只要是虫子都不喜欢这个味。”朝鲁看见巴虎走过来,他停下手里的活儿,“走了啊?商队返回前你能赶回来?”
“赶不回来你跟牧仁做主给卖了,要是价压低了就少卖点,顶尖的羊毛都挑出来留下,天凉了我打毛毡。”巴虎过来也就是说这事,他嘱咐说:“帮工的工钱要及时发,不能拖过夜。”
“哎,我晓得。”朝鲁在巴虎走后对众人谝嘴说:“再没见过这么好的东家吧?从不拖欠工钱。”
好?没见他来了大家都闭嘴不敢说话了?谁不怕扣上嚼舌根的帽子给赶走了?但嘴上都还应和着东家人美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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