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愣了他一眼没作声,往火炉子里挟了一坨干牛粪,好人做到底,帮俩孩子把一盆水端了出去。
其其格和吉雅兴头足,棉巾子搭在椅背上,牛角梳放手边,抓了把茶麸粉撒水里搅和开。用茶麸粉洗头还是蜜娘过来后买来用的,从岭南来的中原人大多都习惯了用茶麸粉洗头,来往的商人就把茶麸粉带到了漠北的草原。
吉雅又把山狸子舔蜜的碗洗了洗拿来用,舀水浇在他爹头上,似模似样地用手指扒拉,“爹,我抓疼了你可要给我说啊。”
“好好好。”一应三声好,可见他的满意。
宝音爹回来路过就看巴虎睡在板凳上,两个孩子蹲在地上给他搓头发,只是一眼,他心头便浮上了羡慕。当了近十年的邻居,他最知道巴虎的变化,以前喊打喊杀的男人,在娶了媳妇生了娃之后就没再大声说过话,小两口也是没吵过嘴打过架。
闻着风里带出来的肉香味儿,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回走,“孩子们可下学了?”
宝音娘看了看天色,“傻了不是,日头还没落山,离散学还有一会儿。”
“今晚让孩子给我洗个头。”
“你不是昨天在河里才洗的?”
“想再洗一个不行啊?要不你给我洗也行。”
宝音娘二话不说掉头就走,昏了头了,到家里来当大爷。
隔壁,蜜娘掀开锅盖又尝了一坨肉,揪了面坨按扁贴在锅沿,掩了火苗用小火慢慢炖着,等艾吉玛下学回来刚好能吃。
马蹄声回来,最清闲的哈布尔最先迎出去,屋里躺着洗头的人也坐了起来,“我果然是个做跑堂伙计的命,被伺候着还累的不轻。”擦头发的巾子放下来,白棉布上印的是污糟糟的水,他头皮都要被洗皱了,竟是还没洗干净?
望着一脸兴奋的孩子,满腔的纳闷瞬间烟消云散,巴虎拎了盆进屋舀水,还假模假样地谢过两个孩子:“这么一躺啊,我的腰又不疼了。”
“其其格和吉雅成神医了?”蜜娘抱臂看他笑话。
“倒赔钱的神医。”他嘀咕。
他洗头快,蜜娘揭开锅盖铲饼子,再铲了牛骨头到盆里,“洗手准备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其其格和吉雅叽叽呱呱的跟艾吉玛说今天学了骑马的事,这时候倒是坦诚,“下马的时候腿软,现在还有些疼,是一抽一抽的疼。”
“吃了饭了我舀桶热水,你俩站桶里泡一会儿,我再给揉揉,明天就好了。”巴虎拿勺子把牛骨里的骨髓油刮出来给几个孩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