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便是雨虹小姐的陪嫁了。两人一抬、两人一抬,数不清的妆奁一箱箱,一件件晃花了人们的眼。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称赞着,都说萧府祖上肯定是烧了高香,这一辈子才会飞黄腾达。原本已经门庭显赫,再加上月前嫁入皇宫的嫣妃诞下皇室的第一个长孙;今日四公子又娶了国舅爷的掌上明珠,只怕整个东黎国,都没有比萧家更富贵的家族了。
萧四公子稳然端坐马上,神色冷漠,脸上没有丝毫喜意,只是任由马儿载着他驶向既定的轨道。
此时朱门大开,有司仪高声唱喏,他便机械地做着踢轿门、抱新娘、走红地毯、拜堂的一应程序。待到司仪高声宣布:“礼成,送入洞房”,他便牵着新娘,走入精心布置的豪华新房,却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口鲜血“哇”地喷了出来,溅到新娘华丽的凤冠霞帔上,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四哥哥,怎么了?”新娘大惊,顾不得礼数,自己揭了大红盖头,搀着他坐到明红罗帐里,满脸的关切之意。
“没什么,只是感觉很累。”他慢慢地挪了挪身子,使得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眉宇神色间,有着说不出的萧瑟意,语气也是极其闲淡。
新娘被他的动作刺得一愣,双手僵立在半空,她本是要替他摘下状员帽,宽衣解带侍候他躺下休息的。只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她被他的这个动作大大的刺伤了。转而低下头去,眼里眩然欲滴。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四公子很是歉意地笑了笑,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对不起,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妹妹,你就担待些吧。”
雨虹只是勉强点头,犹如从云端跌入谷底,那种巨大的落差让她险些支撑不住。
这时四公子又道;“你先休息,我少不得要出去应酬一下要是饿了就先吃点东西,不用等我”说完不待回答,便起身急急的离去,生怕被某些东西绊住了脚跟。
前院仍然是高声喧哗,猜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
好不容易逃开众人的视线,四公子云迪犹如丧家之犬,躲进了浓黑茂密的竹林里。竹林亦是花园一隅,只是占的面积稍微大了些。
实在有些累了,他索性仰躺在枯枝落叶上,大红喜袍顿时被沾上无数的杂草碎屑,他毫不在意。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下来,滴滴浸湿衣襟。耳边竹涛阵阵,凤尾森森,仿佛娓娓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阳光透过枝叶的空隙,星星点点地洒落在林间地上,宛若度上了一层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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