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记得。
雷声恭迎了哪些新生命降世,又超度了哪些亡灵离开,无人知晓。他们还如往常一样,开车或乘轻轨在山中萦绕,看日子像眼前的长江水一样漫长。
可梁池没忘。
故而在迈步走进医院,去病房看望师娘前,他把近五年的存款都拨到了姚欣慧的卡上。账号是她借钱当日他开口要的,但她执意要现金,实则他也清楚,她不过想见自己一面。
梁池骨血中不擅长拒绝人。
他仅仅会本能地权衡利弊,而后择出一个最佳方案。通常是折中处理,他认为是上乘的处世法则。
然而现在,所有的事实都会说话,告诉他:你做错了。
打最开始,你就不应当对姚欣慧产生任何情谊,不管哪一种都应该扼杀在摇篮里。
梁池到病床前会见师娘的目光时,脑中还是她关于生活的畅想,想带弟弟与他和梁迦同游,开一家面馆不争不取地讨生计。
他手里死死捏着打火机,对师娘没头没尾地说:“我做错事了,我毁了一切。”
师娘其实是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但有足够的人格魅力叫周正民为她懂得惜命。
“小梁,”她柔柔地笑,“发生啥子事了?”
一段尤为长的缄默后,梁池慢慢摇头,“没啥子。”
“就来看看你,医生是怎么说的?”
师娘抿抿唇,目光朝被面触离一番后,重新捞起来看他,“挺好的,就是得多住一段时间的医院老,真的是好烦哦,我屋头还腌着腊肉在,想回头弄两挂给你带回去炒饭吃。”
“那等你出院了再说。”
“小梁啊,你是不是不开心?我原先就觉得你勒个娃娃儿心事太重,面上看着无所谓的,其实都搁在心里头。你要是不开心,就多跟你师傅吹垮垮(聊天),别把身子闷坏老。”
梁池勉力牵开嘴角,轻点了两下头。
言尽于此,他急匆匆同她道别,退离出病房的模样分外慌乱。
她是孩子的母亲,一个家庭天伦的核心。
姚欣慧本可以如她一样。
梁池杵在原地失神良久,最终拽着双脚撤出的住院部。
他后知后觉感到今日的阳光是那样好,也许在恭送姚欣慧往生一世无忧。
*
整整三日,梁池音讯杳然。
魏娟仍在老家那头陪伴陶秀真,隔三差五给梁迦来电絮叨……
“你哥上晚班的嘛?”
“你楞个大床,困起来可能有点热了,记得换薄被子晓得不?”
“晚上睡觉锁好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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