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子立刻羞臊极了,对面那人倒斯斯文文,带些病态的面容包容和蔼,好像水一样澄净,令她的不安局促慢慢沉淀下来。再见着那草根被极细心地绑牢,显然是颇费心思的,不禁道:“多谢公子好意!不过纵为泥草,也是公子费心所爱,李娉怎好擅夺?”
余箫怔了下,一缕笑意缓缓缱绻眼底,“那么,在下留一株,小姐留一株。可好?”
李娉着实想要,思忖片刻才点头应了,“如此,多谢公子成全!”
“不必客气!”余箫本欲将草苗给她,她后头的侍卫却抢先一步出来接了过去,挡在前面,“多谢公子!”
余箫就笑了笑退开来,“烦劳了。那么告辞!”
他带着早荷往山上走,缁衣飘飘被沿途草木梭影映上了温柔的纹路。后面的李娉看着他清癯负手的背影,只觉得好似天边的云水一般空邈柔和,心间却陡然动了一动。
“你,你能不能带我去那个鹅草园?”
那人顿了步子,转过身来点点头,“在下余箫,每日午时都会在望越亭参课,小姐若是有心,自可来寻。”
山头斜阳过林,穿射过二人之间,一层层热力穿射流散,掠到山下的禹华城,只剩下一抹残喘的余艳。
杜倾瞳在酒楼雅厅坐了一阵子了,窗门紧闭,面前一桌几乎未动的菜,只有酒盏半空。而对面那位一身繁华的臻王爷,盛气凌人的架势,却是她败胃口的主因。
无聊转眸越过绾绾暮色映红的窗纸,瞥见靠墙一瓶鲜红如火的凤凰花微微摇摆着枝叶,洒下婆娑妩媚的影。眼珠儿一凝,就淡勾了勾唇。
余战只觉得对面人忽然笑得高深莫测,这顿酒更是从开始就喝得莫名地心虚,索性不再假扮客气,把压了半天的话直捅捅地问出口,“木华,你答应的事怎么样了,杜大人预备何时行事?你别顾着喝酒,先给本王一个交代吧。”
对面书生打扮的倾瞳便闲闲搁下竹筷,心中暗道:这个人,果然还是沉不住气。
所谓明君品类,上者,大智大勇,韧而擅谋,巧得民心而独揽天下;次者,铁骑雄心,叱咤戎马,可霸寰宇;又次之,至少要能守成定国,保民生无忧。不论上中下等,至少都要有比常人来得缜密沉定的心智。
这位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皇家长子,却是一条也没占。酒不过三巡,就猴急地露了自家底线。如今约在王府外密谈,看来也未必出自他的主意。她方才开始就一直虚与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