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悲光寒,一心切切冷,叫人如何坚拒?
倾瞳晓得寇天没有八成把握,应该不会贸然带她前来。可是这个所谓的真相,虽不算完全出乎意料,也着实颇为棘手。再对上面前那双略显岁月沧桑的期盼秀目,只能叹口气,“好吧。”
两个女人对坐一处别致的含月栏杆,幽光洒下,缱绻成卷。
酒烈回甘,倾瞳凝着手边的酒盏,转了转,又转了转,才扬手再次一饮而尽,明眸随酒意肆意,“太后娘娘有什么话,可以讲了。”
夜纭一直在细细端详她的举动,此刻嘘了口气,“连饮酒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呢……从何说起呢,好了,就从你的姓氏说起吧,你可知道,你原本姓娄,娄花的娄,那是个在几百年前被人人敬仰的尊贵姓氏。”
“噢?”听话的人还是不甚在意的模样,“这样的话可有些唬人。娘娘敢讲,我却不敢信呢。”
“不论你是否相信,这都是事实。你的相貌,动作,甚至是性子,都和一个人十分相似。她叫傅曲蓝。小天讲过,你懂得吹一首曲子,你听听是不是这首?”
“太后请便。”
夜纭雅悬玉臂,将一个陶埙轻靠在唇边。檀口淡抿吐气,一段古意悠扬的曲调便潺潺而起,绵绵情意,欲语方休,惆怅低回勾动人心。倾瞳听着听着沉了眸,只是拨弄指下的酒盏。
夜纭奏了一段,才搁下陶埙,望向眼前的绝色女子,“可对么?”
倾瞳咧咧嘴,“似乎不差的。”
夜纭就颔首道:“这是当然!因为这首曲子就是你祖母教给我的。那年我才十五岁,你的祖母十九,她嫁给了我的主人,当年大芙国的后裔娄冠瑜为妻。然而却是她最最心爱的男人,为我大芙引来了灭顶的灾难。”
“听起来,那段过去似乎不会太愉快了。”
夜纭漫然抚摸着手中光滑的乐器,长睫低垂陷入了沉思,“愉快么?现在想想,至少在最初,我曾经很崇拜你的祖母。我们一族三百年前就开始隐居在那片深深的山林之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出去的道路越修越隐秘,还带着各种陷阱机关,所以几乎算是与世隔绝的生存状态。我总是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是只有王,才有一年一次出谷的机会。
有一天,王把一个女人从林外的世界带回来了。她的容貌比天上的太阳都夺目,可以一跃上巍峨苍松,也能毫不费力踏水无痕。可她总是在饮酒,总是独自吹奏这支曲子,却不怎么肯理人。我那时已被选为圣女,束缚极多极严,可是我就莫名想要亲近她。我给她送去蜂巢,甜酒,蜜饯,围着她问东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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