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心爱之人的一点迫切,竟能令他一瞬如此狂喜又悸痛。
好像前些日子,她衣不解带在自己身边,不论他何时从昏迷中醒来,必能见到她漆样的眸子。送水,煎药,不断为他止血包扎,将冰凉的甘露轻轻滴在他干裂的唇上,扶他倚着自己的体温,源源为他送来治疗寒症的真气,她总是在微笑着,她说,放心,有我在。
他一次又一次陷入昏睡,伤口的剧痛渐渐减轻,高热的烈焰也不再那么烧灼。似乎她的保证确是一副灵药,他居然开始能够沉沉睡去,不带一丝惊扰的噩梦。
原来以为,从八岁那年起,他的血已经冷了,只畏惧蝇碌一生,却决不惧怕死亡。然而生命中忽然闯进一个杜倾瞳,因为他,丧了新婚夫婿,被迫寡居三年;因为他差点在凌江中淹死;因为他,死了生父、亲兄,还失去了守护她十几年的杜魏风。
她明明有那么许多恨死他的理由,却偏偏不找他报仇,只是一寸一寸焚尽了他的理智,一分一分占满了他的心脏,令他开始陌生的无措,开始纠结的惦念,开始惴惴地担心失去,甚至开始幻想一世平淡的幸福,就如此刻这般。
微风漾过,竹叶清柔摩挲着,淡淡褪去了方才燃烧的炽烈,他终于低问:“落崖那天,若是侥幸攀上了冰洞,你是不是,预备永不再相见?”
倾瞳怔了怔,平复了心中翻滚的浪潮,平静应道:“不错。”
莫怀臣胸口一阵气紧,模糊咬牙,“你真坦白。”
“呵……”躺椅极其奢华巨大,足够倾瞳翻身相对,她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一眼,“大狐狸,你的缺点就是太不坦诚。所有的事,宁可烂死在心里,也不肯问不肯讲,是为什么?”
他凝着她,颇一会儿,春风眸光渐吹开一湖氤氲的轻郁,“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当真?”
“嗯。”
“你的武功,是何人传授?”
莫怀臣吸了口气,坐起身来,薄唇轻启,“世人只晓立渊公子以箫为刃,却不知我真正所长实为剑法。因为我是当年天下第一剑客秦暮景唯一的关门弟子,不仅承袭了他的独门剑法将之化为己用,而且十一岁那年,我还得他馈赠毕生的修为。不过师父担心那时的我承受不住会经脉爆裂而亡,所以暂时将它们封在我的体内,嘱咐我日日练习,十八岁后,有足够的强健的经络便能冲开穴道,练得一身本领,杀了……承帝,为他报仇。”
倾瞳惊讶地撑身坐起,“他和承帝,他和承帝有何恩怨?难道,难道也是为了我的娘亲?”
莫怀臣温存地望着眼前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