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我,她、她来过了?”
曹芳僵在原地,半晌才扯出一丝笑容,“是,子夜来过,但已经离开。”
叔夜浑身颤抖着,手指却愈发用力,只听嗤的一声,已扯下兰卿的半幅袖子,叔夜目光凄迷地望着兰卿,喃喃道:“原来我没有看错,那山腰上的白衣人真是夜儿,那声痛苦的低唤真是夜儿,为什么、为什么我又来晚一步?为什么十五年了,又一次擦肩而过?”
大路边,叔夜神情哀绝凄楚;车厢里,子夜呼吸急促,痛不欲生,秀容紧紧抱住子夜,低声道:“子夜,你这又是何苦?叔夜心中一刻都没忘了你,你就出去见见吧,不要再折磨自己。”
子夜泪眼迷离,低声道:“妈咪,出去又能如何?难道要叔夜抛妻弃子吗?难道要为叔夜惹下杀身之祸吗?”
车厢内,秀容哑口无言;车厢外,兰卿何尝不懂子夜的心思?
兰卿硬起心肠,挽住叔夜,“叔夜啊,你见子夜又能如何?难道为了子夜抛妻弃子吗?难道要子夜与莹儿共侍一夫吗?”
叔夜踉跄后退,俊美的脸上纠结不堪,突然一躬到底,“兰卿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叔夜实在自不量力,就此一别,后会有期,兰卿一路多多保重。”
兰卿不忍见叔夜如此痛苦,刚要伸手拉他去见子夜,只见叔夜倏然转身,发足狂奔。那萧索、清绝的白色身影,像一缕孤魂飘然远去。
第5卷 温柔的陷阱
兰卿不知道,叔夜之所以发足狂奔,是因为无法按捺胸口翻涌的气血,刚刚拐进一片树林,叔夜再也支撑不住,抱住一棵大树,“哇”地一声,一口甜腥的鲜血喷溅而出。
而更让兰卿想不到的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人尽收眼底。
不远处的塔楼上,一位身着紫袍、英俊儒雅的男子,此刻正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
“记下今天送行的每一个人。派人观察他们日后的行踪。”男子低声吩咐着。
夜幕低垂,遮不住满天星斗,司马府中,小桥流水,一个彳亍身影凭栏而立。
星光璀璨,却无法照亮子夜眼底的失神黯淡。
月华如水,却无法滋润子夜心田的干涸孤寂。
酒入愁肠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当司马昭悄然走到子夜身后时,子夜手中的酒壶已经空空如也。
“想谁呢?”子上声音低沉轻柔。
“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