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离神佛应该很远了罢。”
他意味不明说了句,晦暗的目光像是霜寒的深潭,舌尖抵着下牙,黑暗吞噬了他的清明与端方,嗓音低哑的厉害。
姜黎咽了一下口水,手腕上的扣子磕在红木床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在刀落下时发出最无望的挣扎。
当然,阮星蘅这折下来的,绝对是钝刀子。
她深知他的脾性,甚至十分熟捻他的每一步动作,她的心头不自觉颤栗,又为这样病态又深情的阮星蘅而深深着迷。
姜黎深呼了一口气,拍开他搭在她肩头的手,很义正言辞的说,“阮星蘅,我不会向你屈服的。”
他不动作了,贴近领口的两颗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掉,破坏的美感之余是他喘气起伏的胸膛。
阮星蘅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趴伏在她的身上,他的双臂像是烙铁一样紧紧箍着她,微末的喘.息与低泣像是用尽了所有的余力,他在害怕在胆怯,企图靠这相互依偎的些许温暖,来慰藉心里残存的不安与害怕。
只是为了确定她还在他身边。
姜黎有点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她这个人最吃软不吃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阮星蘅的情绪比她自己的悲欢更能牵制住她整个心情。
她总是在想没有她存在的那四年,阮星蘅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甚至有时候会自私的许愿,她希望没有她的日子里,阮星蘅最好不要那么顺心顺意。
也不要是个十足的倒霉鬼啦。
就是偶有不顺心的事,闲暇之余,还能想起她。
她感觉脖颈处一片湿腻腻的温热,姜黎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与此同时她的心脏紧紧被揪动,在这一刻她明白了悲喜一同的感觉,她的心里弥漫过无限的悲伤。
可是她不能哭。
她还要哄阮星蘅。
“别难过了,我答应你,不管剩下多少时间,都全部给你好不好。”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哭,双肩微微颤抖,紧咬的唇已经发白,眼尾晕了一片红,心甘情愿地弯下腰,以一种绝对臣服的姿态搂住了她整个人。
站在月亮上的阮星蘅怎么能在她面前弯下腰。
姜黎的心在颤抖,她的手高高抬起,用一种很明显的颤抖,缓缓贴上他清瘦的脊背。
少年的脊背从不会因为任何苦难而曲折,这是一位语文老师曾经给阮星蘅的学期末评价。姜黎深谙这句话的含义,她的唇轻轻贴上他的额头,尝到了一点咸味。
“阮星蘅。”
她主动吻住了他,衔住他的唇,捧起他的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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