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没有看他,接过荣澜姑姑递过来的白色丝帕,轻轻擦拭窗台上那一株兰花的枝叶,垂着慈善眼眸,说的平静,毫无波澜。
“她成什么亲?”
他冷嗤一声,不以为然的傲慢和自负溢于言表。
皇太后擦拭兰花叶子的手指,因为这一句而短暂停顿,但很快,她又不疾不徐地笑道:“昊尧,你如何确认,三年之后,那个孩子的感情,对你的留恋,还真的在呢?”
秦昊尧蓦地怔了怔,面色冷沉,皇太后这句话,让他突然无言以对。
是,她即使回来,也不可能会爱上年少无知时候爱上的那个人了。
她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她也总要嫁人生子。
秦昊尧收在华美衣袖中的拳头不禁紧了紧,最后还是松了下来,在皇太后的凝视之中,他缓步走出润央宫。
“有时候,哀家常常觉得,昊尧跟皇帝宛若嫡亲兄弟,都是一样的铁石心肠,一样的狠心。”
皇太后轻轻抚摩着那翠绿欲滴的兰花叶子,动作带着怜惜,整个外堂只剩下她一般的呢喃自语,却又听得出来一丝丝无可奈何的叹息。
荣澜姑姑在一旁低头倾听,噙着微微笑意,压低嗓音说道:“娘娘,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儿子的?”
“难道是这深深皇宫,当真容不下心软之人?”
皇太后轻笑着摇头,或许如今早已是他们这一代的天下,她这个圣母皇太后,也不该再管这些纷纷扰扰了吧。
翌日。
“小姐,我叫雪儿,听说以前的婢女没跟着回京,所以我娘叫我往后就跟随小姐。”一个方脸矮个儿的丫鬟,身着紫色棉衣,端着热气腾腾的早点,站在穆槿宁的面前。
她是奶娘的大女儿,因为回到京城无人照顾自己,奶娘就送雪儿到她的身边。
“雪儿,你多大了?”才刚起床洗漱过,穆槿宁只着白色里衣,手腕一抬,从床边的木质屏风上捞起一件粉色披风,披于身上,挽唇一笑。
“十八了。”
穆槿宁不禁微微出了神,紫烟到郡王府的那年,才六岁。
那个人影,仿佛就在自己眼底层层叠叠,却又恍恍惚惚,迷迷蒙蒙。
“雪儿来替小姐梳头。”雪儿笑的甜美。
眼前这个人儿正是自己从小就听说的角儿,可是个郡主呢,早就听娘说的郡主长得美丽动人,今日一看,果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