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不见星月,浓云密布天际,远山孤峰沉在烽烟罩起的层层迷雾中,无邪的墨青黛色渐渐迷离,模糊的棱角在重重隔霭下仅为依稀可见。往日安静无人烟的草原今夜沸啸如汪汪深洋,绝刃兵戈、骏马横驰、杀戮鲜血溢漫楚丘,滔滔似浪卷,一潮既过,一潮又来。
离殇国的军队倒下一拨又一拨,暗血在草原上汩汩流动,交缠着草根泥土,交缠着双方的魂魄,辨不清一场是非多错的战争,就这么,血液流逝,流逝,血腥渗透至骨骸,将士们面对这一批怎么砍都砍不死的怪物,本来僵硬着似早已麻木的无动于衷的心,开始出现了畏惧。看着同伴一个一个的倒下,隐隐的,唯有一声碎裂的叹息自胸中蔓延,浮上眼眸的刹那,怜悯悲哀中,却仍是毫不犹豫地化作一道不得不刺下的凌厉剑光。
军营中
“太子,战场上的不知为何物,一个个如同妖怪一般,根本杀不死啊!”一名将领惊恐的说道。
南宫之逸面色阴沉,低沉不语,自他告诉了月刹国师的事情之后,她便消失了!
“凤翔,有何动静!”南宫之逸阴沉沉的问道。
“他们还没有任何出兵的迹象!”
南宫之逸的眸子望向了窗外,那双本就清凉冷寂的眼眸此刻骤然晦涩幽暗,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凤亦宸!”
淌过一处山溪。
溪水暗泽,清透的颜色凝结殷红,拽拽流逝,那一抹丝滑柔软,宛如在大地上铺过一道猩艳张扬的绝色绸绫。
马蹄践踏,水花霰漫,绫绸刹那破碎成千万面被割裂的血镜。这镜子照不到人影,但照千万游魂飞魄,映出那焚燃的冥火,穿透天地之遥,直达碧霄黄泉。
苍穹亦有哀,是也无奈,一声长叹。
四周是见不到光的暗影,伸手不见五指,完全的黑暗就像窥伺的恶鬼潜行埋伏着,似有若无的喘息由四面八方压来,分化了理智和呼吸。死寂的静谧来自永无止境的未知。
一条路,在前方。
不清楚为何能感应到眼前暗无天日的方向,其实是条蜿蜒的长路,却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时间是静止的。
一点一点莹亮的绿光逐渐成形,像透明的白雾飘浮,远看是人,近看却虚无。
国师阴冷的注视着玄铁笼中的气若悬丝的初夏,顿时冷笑了起来,一边发号施令:“点火!”
“走。”容沣看了眼铁笼里一动不动的初夏,嗜血的一笑,她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但是赤妖的身体不能留在世上,她的身子就是武器,不能让她活着,精心计划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