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丰昭拂袖而去,蓝安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返回厨房。
蓝高铃兰瑟缩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送子佛,有人要取走我儿子的性命,请祢救救我!」
蓝安淑蹲下,轻抚她的背,「阿母,没事了、没事了。」
蓝高铃兰仍是不住地颤抖,双眼完全失焦,蓝安淑只得抱住她,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她才总算轻轻缓下来。
这个额头碰额头的动作,总是让蓝安淑百感交集。
她印象深刻,三四岁时,有一次有蛇跑进蓝家宅邸里,她吓坏了,蓝高铃兰就蹲下来,扶着她,将额头对上她的额头,温柔抚摸她的脸,直到她恢復镇静。
那时候,蓝高铃兰还是个神智清明的母亲,但如今,她经常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反倒是蓝安淑更像她的母亲。
蓝高铃兰嫁到蓝家时只是个刚满十七岁的青春少女,现在已经成长为三十八岁的中年妇人。
嫁进门的前两年,她的肚皮一直没有消息,当时还健在的婆婆蓝彭湾对她颇有微词,嫌弃她「中看不中用」。她试过很多药方,总算有了身孕,蓝彭湾才对她有了好脸色。
然而,生下的孩子是个女儿,蓝彭湾的态度丕变,从殷切期待变成了不闻不问。
幸好蓝福城还是很宝贝蓝安淑这个女儿,从未漠视女儿的存在。但为了生出继承人,摆脱不孝之名,蓝福城也很有压力。
蓝福城和蓝高铃兰跟着传统医书说的时间行房、吃下偏方,还跟着蓝彭湾信奉送子佛,就是渴望怀胎。
蓝安淑五岁的时候,蓝高铃兰才终于又怀上身孕。
蓝彭湾为媳妇画送子佛的法阵、烧香祈祷、做各种仪式,全都是希望能得到男孙,让单脉相传的蓝家延续香火。
就这么过了十个月,蓝高铃兰真的生出了个儿子蓝宗汉。
蓝家从老到小都眉开眼笑,抱着小蓝宗汉,仔细照顾,细心呵护。
一年过去,一家人替蓝宗汉庆祝週岁后不久,有天清早,蓝安淑来到蓝高铃兰的房间,想和弟弟一起玩。
「宗汉,快起床了。」
她的叫唤声没唤起蓝宗汉,倒是吵醒了蓝高铃兰。
「安淑,你等一下。」蓝高铃兰起身。
蓝安淑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到婴儿床旁,掀起蓝宗汉的被子。只见他全身青紫躺在被窝里,她握住他的手,冷冰冰的。
蓝高铃兰当场就昏了过去。
得而復失比从未得到更令人心碎、难以接受。蓝家顿时陷入黑暗,蓝福城伤心丧志,蓝彭湾把责任全归在蓝高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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