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新鞋子,就那么一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绿胶鞋,他们穿上都快不敢走路了,试了一会儿发现走两步鞋不会坏,这才变成六亲不认的步伐。
嘚瑟着,上食堂打了一盆土豆烧鸡配米饭,又是香香饱饱的一顿。
陆广全今天是夜班转早班,所以要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上地面,卫孟喜开始面临一个大问题——住哪儿。
招待所一天就是八块钱,住着心疼,矿工宿舍全是大老爷们住一起,他们不用想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去租房。
这一天,卫孟喜带着一串葫芦娃,出了矿区后门,那里是一个小山坡,而山脚下,也就与大门隔路相望的地方,搭着一片低矮的窝棚。
每一间也就十二三平米,高度只刚够成年男子进入,要是个儿高的还得弯腰。墙是黄土坯垒的,屋顶是茅草上盖一层塑料布,院墙是半人高的一脚就能踹开的篱笆,所以站在门口就能一眼看到底。
卫孟喜却莫名的熟悉,这就是她曾经住了八年的地方。
窝棚区里住的都是外地煤嫂,带着娃娃千里迢迢来投奔的,矿上的家属区得行政岗管理岗,且工龄达标的双职工,才能有机会参与分房,煤嫂们只能在后门外将就。
一开始肯定有人举报啊,影响单位形象市容市貌啥的,可密密麻麻拖家带口的,领导也不能真让人搬走,只好各退一步,可以搭,但限制高度和面积。
但光住在这里不行,一个男人挣钱也很难养活妻儿几个,于是有的煤嫂就开始做点小买卖,主要以小饭馆酒馆为主,当然也有卖服装的,卖生活用品的,卖菜的,甚至开黑旅馆的,渐渐居然小有规模,成了远近闻名的黑市聚集地。
现在的政策对做小买卖的还没一个清晰界定,到底是投机倒把还是合法合理,矿务局和金水矿领导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打眼看去,小饭馆里支两三张小桌子,已经有歇班的煤矿工人坐着喝酒了。
这条“街”也就百来米长,卫孟喜走了一圈发现空地很多,因为来得早嘛,煤嫂还不多,上辈子她开小饭馆的地方现在还是一片空地,堆着些柴火。
矿上为了规避责任,名义上对这块地方是放任自流的,要盖就自个儿盖,可想要占块地盘却还是得当地生产大队同意,因为这已经属于附近一个叫金水村的管辖了。
卫孟喜转了一圈,把各项环节记在心内,正准备往回走,忽然有个女人小声问:“大妹子带娃探亲呢?要住宿不?咱不用介绍信,比矿招待所还便宜。”
见卫孟喜停下脚步,她喜上眉梢,“我就知道咱们煤嫂看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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