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工友发现他没回宿舍,去找班长反映的时候,所有人才知道他被困了一夜。
然而,更不幸的是,夜里矿井发生局部冒顶事故,正好就把他压下头……听说通风管和排水管都让他敲弯了,也没人听见动静。
那是一个雨夜,瓢泼大雨,井底的声音传上来本就难,再加雨声干扰,又是容易犯困的前半夜,自然也就没人听见他的求救。
卫孟喜心里很难过,与这个人是不是她的丈夫,是不是她孩子的父亲无关,而是就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一个小小的明明可以避免的失误,就这么死了。
她不敢想象,他死前该是多么绝望,每敲一下管道,都是多么希望上面的人能听见他的求救。
在危机四伏的煤矿上,跟透水、瓦斯煤粉爆炸比起来,局部冒顶算非常小,非常轻微的事故,只要地面能及时接收到信号,救命是完全没问题的。
就是后来,卫孟喜在这边生活的很多年里,也很少再听过类似事故,更别说局部冒顶导致死人的。
现在天半黑,还没下雨,卫孟喜领着姐俩来到灯房窗口。里头的女工们因为常年不见天日都很白净,虽然都是一样的天蓝色工装,但有的烫着卷发,有的穿着皮鞋,颇为体面。
此时她们正在嗑瓜子儿,桌子上是几顶胡乱放着的头灯。采煤量虽然不低,但耐不住煤的品质低,评级上不去,价格也不行,这些非一线的员工,态度就挺散漫的。
有个女工先看见卫孟喜,努了努嘴,示意大家快看,陆展元的大老婆来了。
“同志你好,麻烦问一下,采煤二队三班的工人们上来没有?”
“快了。”
卫孟喜就是掐着点来的。
本来她也是与人为善的,但看大家都不怎么愿意搭理她,时不时还窸窸窣窣使几个眼色,把根花弄得越来越不自在,她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直接带娃到门口等。
她知道大家的敌意从何而来,上辈子没少吃这方面的亏,因为长得漂亮,从小继父继妹都嫌她是惹事精,明明她已经很低调很懂事了……后来,漂亮小寡妇,光听这身份就挺让某些男人“喜欢”的,正经女人谁喜欢她啊?
即使好不容易奋斗出成绩了,别人也都说她是靠美色上位,靠身体换来的。
当时心气儿多高啊,为了摆脱这样的名声,她特意把自己往丑了打扮,尽量降低外貌的存在感。
直到死前,她才知道啥叫矫枉过正,白白埋没了自己的人生。
正想着,提笼响了,一群黑漆漆的工人鱼贯而出,都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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