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水哥儿的脑袋,低声问道:“那是爹爹送你的纸鸢?”
水哥儿抽噎着点点头。
怪不得。
爹爹性子冷,即便是血脉相连的亲儿女也漠然待之。他难得给水哥儿送了件东西,自然让水哥儿当成宝贝捧着。
雨打青砖,到处滑溜溜的一片。凉夏前几日跌了腿,想来是走不快,更别提水哥儿身边颤颤巍巍的两个老婆子了。
江晚宁心一软,道:“莫要哭了,姐姐替你去把纸鸢找回来。”
她柔声嘱咐仆从们照看好水哥儿,从亭子里抽出一把备用的纸伞,匆匆地闯进雨幕。
——
江晚宁在一株桃树上看见了纸鸢。
桃树不知历时记载,今已亭亭如盖。江晚宁试探着踩在一块半尺高的巨石上,始终够不着嵌入簇簇花堆中的纸鸢。
回去喊仆从也来不及了,强势的雨水在天地间横冲直撞,迟早会将这只脆弱的纸鸢冲刷得七零八落。
她皱皱眉,朝西边望了过去。
也不是毫无办法。
就在桃树的百步距离外,住着“他”。
——
江晚宁在瑕玉轩外徘徊。
檐外雨珠滔滔荡荡,漭漭泱泱。偶有斜斜酥雨打湿云鬓,不知是说她乌发如缎好,还是该说她肌白似雪好。
江晚宁浑然不觉。
她只觉得雨声扰人,像方才园里两个老婆子的窃窃私语,由不得她拒绝,便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
她听说他小小年纪就想杀人,在外游学在外面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她虽然是来借梯子的,然而自古以来兄为长,她来了也该拜会一下他。
她便更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心中一万遍地演示见到他时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四公子,我叫江晚宁。”
“我叫江晚宁,是你的妹妹。”
“四公子好,我——”
木门嘎吱一声打开。
江晚宁顿时噤了声,压住心中沉甸甸的忐忑,对小厮柔声道:“我四公子的妹妹,今日是来拜访他的。顺便,再借一架梯子。”
就算是府邸里的下人经过此地,也会戳着手指头骂上两句。倒是头一回有人登门拜访。
安白一愣:“姑娘随我来。”
小轩并未铺就簇新的青砖,地上坑坑洼洼一片。安白看了看江晚宁纯白的裙摆,觉得不方便她下脚,道:“我带姑娘换个地罢。”
说着,径自带她到了窗边。只有书房窗边的那一处空地还算得上平整。
江晚宁抿了抿嘴,没想到还能离这个素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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