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毛病。
郎君幼年师从陈渊,陈先生为人通透旷达,一眼便瞧清了温润公子的皮囊下藏着一具诡计多端的恶灵。陈先生见他有资质,有意将他往正道上引,随着一轮轮岁月更替,郎君仿佛真的成了先生期待的人。然而安白知道,知道郎君他……
年轻公子望着湖面,忽然郁郁开了口。
“我邀她上车,她这般爽快地拒绝了我,还说去时和三哥哥一起,回时和四哥哥一起……”江愁予指腹顿在鱼竿上,漆目之中冷光乍现,“安白,她莫不是在辱我?”
安白的目光停在郎君的手上,看着郎君握住鱼竿的右手因为用力而泛出狰狞的白色。他的背脊猛得窜上一阵凉意,仿佛再一次听到了那晚夜莺骨头断裂的喀嚓喀嚓声。
安白心里想的是,郎君常年身子不好,绝对和他疑神疑鬼脱不开关系。
他顿了顿,不敢惹郎君继续犯病,道:“奴才瞧着姑娘是真心实意对待郎君的。只是姑娘有六个兄弟,总有偏差的地方……”
江愁予漠然不理,也不知听进去了没。
船头忽然传来一声欣喜的惊叫。
江晚宁呆呆地看着蟹笼:“螃蟹!”
江羡之得意地叉腰,团团水渍将他的衣袍打湿,远远看着他五花八门的衣色,活像是各类染料倾倒,混合在一起。
江晚宁绕着三哥哥叽叽喳喳地夸了好几声,拎着那只小到可怜的螃蟹道:“三哥哥先继续捞着,我去拿给四哥哥瞧瞧!”
甲板嘎吱嘎吱地叫唤起来。
江愁予眉宇间的阴鸷陡然一散,目光款款看向来人。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个温柔多情、光风霁月的公子。
江晚宁抱着竹篓坐下,给他看里面瘦小的螃蟹。她仿佛对这个兄长有着天然的亲近,一有什么新奇事儿,心里面总能念着他。
“蟹钳尖锐,妹妹小心着些。”
江晚宁得意哼哼:“四哥哥在晚宁旁边,这只螃蟹怎么会有机会伤到我呢。”
江晚宁忽而觉得四哥哥的心情好了点,便高兴地拽住他的手说话:“现下正是产鳜鱼的时候,螃蟹在秋末才好吃呢。等入了秋,晚宁再和四哥哥来,好不好?”
江愁予不应,反问道:“妹妹爱吃鳜鱼?”
江晚宁掰着手指头,有些馋了:“清蒸鳜鱼、红烧鳜鱼、酱汁鳜鱼、蒜蓉鳜鱼……都很好吃!”
江愁予轻轻笑了一声。
他收了鱼竿,命安白去取香饵。
江晚宁这才发现,他收回来的骨鱼钩上干干净净。她惊奇问道:“四哥哥平常垂钓,竟不会在上头放饵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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