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你之于我并非是个普通的随侍小厮、府邸的看家管事。”他声音听起来有些懊恼,仿佛在想措辞,过了半晌道,“……倘若今日乌鬃马真从你身上踩踏而过,今后我也许会抱憾终生。”
安白眼眶发热,没想过郎君把他喊过来就是为了说出这么一番话。他自小和郎君一道长大,也知道郎君为人秉性,多年来早已经习惯他的不冷不热、沉默寡情,却没想到……
他不禁问:“郎君……怎么突然这般想?”
“她教我的,让我适当与人表露心迹。”
安白知道他在说谁,接口道:“夫人是个很好的人。”
“这么久以来,我是不是一直都将她逼得太紧了?”
安白一愣,而后笑道:“夫人性子活泼,一直拘束在房间里于她来说确实是件儿难事。郎君您瞧,她出去一趟后多高兴,奴才见她进院子前笑容便没停下来过。奴才知道郎君爱妻甚矣,只不过有时候确实将夫人逼得过紧了。”
“……你说得不错。”他痛苦又懊恼的声音隔着冰凉的珠帘撞过来,蒙着一种模模糊糊的易碎感,“我知我不好,我会努力改正。只是我秉性不正、我一向卑劣惯了,我不放心……”
“你去查一查。”
“去查一查她接触了哪些人,那些人又去接触了什么人。”
倘若无异样的话,他会适当地撒开一点点手的。
只盼着她能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学会以正确的当时去爱她。
檐下的江晚宁,凑巧赶上了他后面的两句话。
她心头窜上一阵惊,又是一阵后怕。
她今日得以顺利出府,不是没想过将早已提笔写好的信笺送到永巷去,这样二妹妹便能尽早为她安排船票和崭新的身份。然而转念想到江愁予那多疑的性情,她便打消了念头。
果真,他今晚打发旁人去调查她了。
第54章
“郎君, 已经查清楚了。”次日午后,安白便过来禀告道,“夫人先后去了五芳斋、一家成衣铺子和水粉铺子, 派出去的探子盯了一晚上和夫人接触过的人, 并未发现他们有什么可疑行迹……奴才今早特地往五芳斋去了一趟,掌柜说昨儿个确实有个模样标志的小女郎在他斋里买了好些糕货, 还一直追问病患能否用他家的糖货,又和哪些药材相冲。”
洒金云纹香炉紫烟腾腾,年轻郎君正傍案独弈。
遽然听闻安白的后半段话,却见他指腹黑子带了几分仓皇地落在棋面。若有心人或者懂棋之人俯案一观, 必能发现这枚棋子落在了重重白字的包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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