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府上失火的消息传入到江愁予耳中,苏朔便隐隐察觉到他平静表面下的不对劲了。圣上腾出的花雨楼他一次不曾来过,他一直都宿在府上,然而府上已被焚烧殆尽,铺在地面的黑灰色辩不明是粉尘还是人体焚烧后的齑粉。偶有一两具未被焚烧完全的尸体,被时不时探头下来啄食的秃鹫盯上。江愁予会在他们的卧房呆坐上一整天,身边挨着头颅、髀骨等的物。
苏朔如丧考妣:“我别无他法了。”
安白脸色也是阵阵发白:“这世间治的住郎君的人,世上恐怕也只有当今的圣上和潜光先生了。”
“你我人卑言轻,何来资格面圣?”
“无妨,我去请大将军帮忙传话。”
大晋进退维亟,圣上还是派出二名士大夫充当说客。江愁予此人落落难合,这两人勉强也算是朝廷上少数几个能和他说得上几句话的了。一整日劝下来,终是不成,大将军怒极在他后颈一劈,连同苏朔安白几人将他带回了花雨楼,又派亲信日夜守在门前,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一律不准开门,否则当斩。
然而没两日楼中便起了火。
火势不大,但江愁予损了发,眼部有些灼伤。彼时前线战事胶着,百官又生贰心,众人不敢拿他纵火一事忧烦圣上,一时隐瞒。然而不出几日江愁予又出现了开始呕血,伴随着高烧不止、浑身痉挛等情况。
前来看病的郎中无不是摇头叹气走的。
安白也恐他驾鹤西去,时而半夜惊醒看他一眼。
半月以后,圣上才得知了消息。
他撇下了堆成山的公务,幸临花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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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釉瓶“砰”一声碎裂在地,溅出数粒药丸。
御医连忙以头抢地,连声告饶。
圣上:“朕最后再问你们一次,可还有治疗之法?”
屋内的一帮子御医埋头传递眼色,相互推诿。
圣上咬牙:“陈千峰,你来告诉朕。”
名唤陈千峰的太医往前膝行两步,清瘦的脸色也是一副怆然凄惶之色:“江大人他服用了太多的禁用之物,臣方才又问了江大人的贴身小厮,知晓他从一日一粒转为一日两粒,之后一旦身子不适就又开始服用,恐那药物已深入骨髓,难以除尽了……再者大人家中又遭此变故,怕是油灯枯尽、身心俱败。”
圣上迟疑道:“若能让他戒了那药……”
“回禀圣上,那药物怕还断不得。那药物于他而言已成了瘾,若真这么突然断了,于江大人而言不可不谓为人间炼狱……”陈千峰心一横,“若郎君继续用药倒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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