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苏融伸臂摁掉又赖了五分钟床,撸了把毛糙的头发,揉着困顿的眼睛,光脚下地出去洗漱。
收拾好自己,她犹疑地喊了句:“哥?”
不会还没起来吧?浴室、阳台、院子、楼上楼下都没人影,除了没去他房间寻。
她敲了敲门,没回应。踌躇片刻后旋开门把手踏了进去。
还是没见人,她的目光也没停下,一寸一寸,巡视着屋内环境陈设,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迭成方块的被子,压实平坦的蓝色床单,光滑整洁的地板没有盖地毯,实木书桌上摆放着大量理科书籍、电脑和各种游戏装备。
这里面没有一丁点香水味,只有清晨里一阵从窗口淌进来的微风,轻轻携带的清新甘冽,沁人心脾。
她忽然有些担忧与忐忑,难不成扔下她单独去向塘村送葬礼?
不对不对,楼下有他的黑色行李箱,而且昨天分明是他硬拿要带她去参加葬礼的理由逼她回家。难道他捱不住寂寞去见谁了?
苏融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提着自己的箱子下楼。她三步并作两步艰难的挪,坎坎坷坷拖下来,热得满头大汗。
扯了张纸巾贴上脑门就撞见刚刚还在找的人,她阴阳怪气道:“哟吼,原来没玩失踪啊?”
“什么?”
来人显然没理解她话中意。
贺戍把手里的东西搁在查几上,倒了杯凉水,滚滚入喉。
她当即叫起来:“哇塞,好哥哥,你买了这么多零食!够义气啊!”
大塑料袋里鸭脖、鸡翅、鱼仔、溜溜梅、猪肉脯、牛奶、泡面琳琅满目,她眼里流光溢彩,笑都咧到耳根去了。
“欸?这包里装的什么?”塑料袋旁边,还有个化妆袋大小的黑皮包,她戳了戳,里头硬硬的似塞了砖块。
他霎时抽走了皮包,动作之快,她连拉链都未触及。一滴冰凉的水,卒然落在白皙的手背,晶莹剔透,将要落地时被纸巾一把揩掉。
贺戍抬手擦了遍唇角,瞧着她,“没什么。准备好了?那现在就出发。”
这是在问她?跟自己决定有差?
“差不多了。”她侧身翻了个白眼。
他们所在的庆城南平市和向塘村相隔一百公里,唯一直达的交通工具是长途汽车。山路十八弯,崎岖蜿蜒,地形曲折盘旋,车里癫得人仰马翻,生死宛如在司机的一念之间。
苏融无时无刻不在控制自己胃里升涌的呕吐感,头昏脑涨,整个人钝钝的,精气神儿被消磨殆尽,而没有对比就没有最致命的伤害。
她颦眉瞋目,脸色难看,举起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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