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囫囵澡,头疼消去一半,瞌睡虫终于找上门,枕边电量趋低的手机腾腾冒着消息,可她根本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秋姨,搞四十桌的话,宾客恐怕坐不下,估摸着起码得再加个五桌。”人高马大的年轻男子对着娴静女人说,后背湿了大片,气却不带喘。
“龙崽,全村桌凳都借遍了,我们上哪儿给他们变去?”张桂枝走到嫂子前头,替她先答。
她挺挺胸,续讲道:“这迎客摆丧酒,糟心事儿没个停,全我一人四头跑,累我够呛,心口闷得难过哟。”
“我去问问罗叔,龙崽你去休息吧,流一身的汗。”梁秋月用手帕擦了一边额角,绕过桂枝,皱着眉道。
“好,需要帮忙就喊我。”年轻男人觉察暗涌的气氛,识相离开。
人一走,秋月剜她一眼,凌厉诘问道:“桂枝,你想做什么?挑衅我么?”
“哼,我有半句话错?是谁连张迎客的脸皮都撕不开?”她冷哼,怒得眼歪。
“里里外外,忙前忙后的,我还有五个孩子要照顾,你有什么?”一只不下单的母鸡,装模出一副贤惠样。
那村头抽水的机子也不见日夜颠倒的转轮子,是谁腆着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劳心劳肺还想给她好脸色,门都没有!
梁秋月竖起眉,怒目圆睁,唇角激得抽搐:“你目的是什么我清楚,想都别想。”
“梁秋月你这贱女人别欺人太甚。”
钱没捞够本,那不白忙活一场?要是结果不如意,她张桂枝也不是吃素的,定要扒掉这烂货六层皮。
“别以为你干的恶心事我没风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我抓住了,你莫想骑在我头上。”
“你来,身正不怕影子斜。”
“啊呸——死婊子!”张桂枝朝她吐口水,果然是只惯会装的狐狸精。
“再撒泼,剁了你这娘们儿喂狗。”
尖锐的叫骂声被粗暴的男音打断,撞见巷口凶神恶煞的丈夫,张桂枝面上一怵,悻悻而归。
圆日渐渐隐进云层,人间趋暗,碧绿的树叶飘索在凉风中。
苏融猛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浃背。
她做了噩梦,到处是爬过来咬人的丧尸,她四处逃窜,找不到爸爸妈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杀死,醒来时眼角还挂着泪珠。
叮叮当当的电话响,又吓她一大跳。
右滑接听,她起身掀开碎花窗帘,外边天色昏暗,村舍人家纷纷亮起灯盏。
“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几条消息吗?睡这么久,懒羊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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