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已经是傍晚。
入夜,余春柳比往常听话,服药睡觉都没再折腾严熙向提稀奇古怪的要求。她早早哄睡余春柳,自己也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小腿酸胀,脑子却在高速运转。
亲戚的钱,嘴上说不用还,严熙还是拿手机一笔笔记下。她认真的想着从亲戚们那里借钱只能救一时急,长久来看需要从银行贷款,而她今年刚毕业也需要尽快在本市找工作......
榨干脑汁想完搞钱的百八十种方式,她眼前浮现那个人的音容面貌。
不可能!绝对不会选择求助他!
晃掉脑子里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埋首在枕头里,她逼迫自己早早走入睡眠,这样每晚碎片的睡觉时间才尽可能多一些。
今夜的梦格外凶猛,她梦见自己被一只猛兽扑倒,手脚都被摁死,野兽张开大口欲将她吞吃入腹。她听见压在身上的野兽口吐人言:严熙,最近还好吗?
挣扎,却开启重复的回忆陷阱。
耳边回荡玻璃杯碰壁的悦响,眼前是一片酒红色波涛,而她站在涡流中心——仅容纳她一双球鞋大小的礁石上。
“啊——!将军!”余春柳的叫喊声撕破梦境。
严熙痛苦地揉着头起床,她向卧室的窗外望去,天已经翻起鱼肚白,日光折射出丝丝缕缕的红线穿梭在白云间。
她揉着干涩的眼睛走进客厅,在客厅的长形餐桌上向杯子里倒八分满的水,药片放在手心里,拿起水杯和药片走进余春柳的卧室。
“我不吃药!医生说我不用吃了!”她抓住严熙的胳膊摇晃着求饶。
抓在水杯上的手背生出青筋,青色血管落下,她放下水杯,温声细语和她耐心讲道理。
“你记错了,医生说你要坚持服药。你像昨天那样好好吃药,严将军才会给你打电话。”
“你不要骗我。”
“没有骗你,昨天将军还说下个月就休假回来了。”
她急切地从严熙手里抢夺药片慌张塞进嘴里,生硬地吞咽着药片。严熙递过水杯,空出另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哄睡余春柳,严熙决定去银行咨询贷款抵押的事宜。她走到青色铁皮门的门口,拧开长着红褐色铁锈的锁芯那刻,一道高大的阴影正落在她头顶上。
她急忙去拉门把,那只手便卡在门缝上,僵持之下门外一个疲惫的声音先挤了进来。
“严熙,最近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