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带凌空一甩,即使隔着层层衣物也留下一道红痕。
不知道这次要留多长时间。
“说,把你和她在背后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凌厉的男声嘴里漏出烟酒荤腥的恶臭味。
“妈妈,我们离开他走吧。”严律吊着脑袋又说了一遍。
男人的手钳住他的下颌,骨头痛得要裂开,口鼻又冒出血来。怀孕的女人扶着肚子走过来,她扯住丈夫的衣角求他停下来。
力道加重了,严律已经痛得说不出话。
他看见男人把女人甩开,她的肚子撞上桌角,一团白色脂块掉在地上。
“妈的,要不是你妈昨天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家里出了个小‘汉奸’。”男人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汉奸!”
女人坐在地上哭,一会又喊疼,她身下延绵的水迹越来越多。男人被闹得烦了,转头对着女人大吼小声点。
严律趁着他分心的间隙大声说:“爸爸,我错了。”
他一服软,男人便觉得索然无味,呵斥了几句,脚步踉跄地走进房间里,扑通一声闷响倒在床上,顿时鼾声转出房外。
喊着妈妈爬到她身边,他懂事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妈妈你怎么了?”
她手指抖动着指向手机,严律帮她把沙发上的手机拿过来,看她拨打120,再安慰陪伴她直到救护车到来。
踏上救护车,握住妈妈的手将她送进产室。
坐在冰冷铁椅子上又被人晃醒,他们递过来一只手机要他喊大人过来,最后他打给了小舅。有好心的护士帮他擦了药,做了简单包扎,上完药总算没有那么疼了。
没等到小舅赶过来,医生抱过来一个哭声响亮的生物放在他怀里——扒皮的猴子,摔在地上的烂包子,干皱的橘子皮。
“恭喜啊,你要做哥哥了。”
刚生下的小孩哪有好看的,他只是多用了修辞夸张,以及内心隐隐对身份转变的抗拒。
产后的妈妈很虚弱,幸好来看望她的人也很少,小舅带了一袋混合口味的糖果来,板凳还没坐热便走了。
妈妈剥了一颗糖放到嘴边,又产后烦躁的厌食,这颗糖就喂给了严律。他含着奶糖,看妈妈给妹妹哺乳。
妹妹是猪,睡醒了吃,吃完了睡。
余春柳突然唤他到床前,把严熙的小手放到他的手心里,抚着他的脑袋轻声说道:“谢谢。”
严律注视着妈妈,手心一团小生命像新点燃的柴火熊熊燃烧,正照亮她幸福的笑容。
我原谅你了,妈妈。
我原谅你言行不一,背叛我给爸爸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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