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侧过脸在她香喷喷的发鬓亲吻一下,“濯州的天比京城还广阔,黄昏我骑马带你出城,去沙丘上看落日,望过去都是暖黄的沙土,还有陡峭的戈壁,断壁上落日熔金,比水面的倒影更美轮美奂。”
柳砚莺听他沉沉说着话,嘴里哼起一点曲调,是《玉楼春》。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注1)
她哼完好难过,先前还不觉得,现在只觉那本来只是唱词的几句话,都变成了自己的写照,扑在路景延胸口不抬头了。
“你怎么这样呀?我都下决心跟你了,你就带我一起好不好?”
路景延只是叹了口气。
柳砚莺抬起小脸,终于说出她的担心:“你忘了前世你是怎么死的?你看看我,我就没有重蹈覆辙,怎么你还眼巴巴要往那儿跑?”
“不一样。”路景延嘴唇轻轻碰着她额头,“局势变了,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我也不会重蹈覆辙,你要相信我。”
路景延也舍不下她,可总有未完的事等着,他成全了她前世的夙愿,许给她一切她要的,不管是滔滔的爱意还是享不尽的荣华。
她带着丰满艳丽的羽毛降落在他的枝头,他自前世带来的执念却还没有就此了却。
柳砚莺看着桌上橘红的螃蟹也没了胃口,反正路景延不带她走了,她往后几天就是天天吃,顿顿吃,也没人管她。
路景延指尖将那蟹壳碰得东倒西歪,不倒翁一般,“都凉了,到底是一口没动。”
柳砚莺哼了声,赏脸吃一小口,可是螃蟹最好趁热吃,凉了不沾姜醋汁入口先是土腥再是鲜甜,柳砚莺没等到鲜甜,就因为那点细微的土腥气反了胃,难以忍受地弯腰吐到绢子里。
“好腥啊,没法吃了。”
路景延让她这一声“呸”呸得怔住,环着她的胳膊都松了松,怕伤到她一般,“那药你停了多久了?”
柳砚莺抬脸茫茫然也是顿住,扭脸看向桌上的螃蟹,黄澄澄别提多可口的样子,她却因为一丁点足以忍受的腥味给吐了?
吞口唾沫……
“三爷…叫个大夫来看看?”
半个时辰后,瑞麟请来大夫又送走大夫,只留下屋里两个人各自凌乱,柳砚莺有了身孕,孩子的爹却要丢下娘两个,对敌去了。
屋里静了一刻钟有余,路景延才道:“莺莺,这事我们先不说出去。”
柳砚莺小鸡啄米地点头,不能说出去,得先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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